“暫且收監,容後再議”這是四人得到判決。不過與半懂不懂,甚至還有些傻樂的四人相比,賀鳴對這幾人倒是多出了幾分看戲的意思。大夏初立,諸般事宜皆講究效率。是以,能夠提前處理好的案件,那是絕對不會拖延的。要是真的來了拖延的事情,那就代表著一件事。
朝中有人要殺雞儆猴!
隻是這一點賀鳴清楚,但是別人卻未必清楚。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在長安之中當官的人都知道大夏的禁忌之處在哪裏,但是有些在地上的官員未必知道。就拿這四人來說,他們全部都是舊官僚出身。所以,他們根本不清楚李信的逆鱗在哪裏。
俗話說的好,無知者無懼。事實證明也確實是這樣,幾人原本就不是什麼清廉的官吏,以往的時候,礙於心中的恐懼不敢動手。但是如今大夏的形勢漸漸穩定,求財的心思自然也就掛上了他們的心中。
再加上那一段時間撫恤銀下發,被銀子迷了眼睛的幾人卻是果斷下手了!隻可惜,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卻是要了他們的命!
心中感慨了幾句,賀鳴的心思卻是轉到了即將到來的奇巧會上。
奇巧會作為李信牽頭,工造司主辦的一個大會。一直吸引了相當一部分官員的眼光,更不要說,在去歲的奇巧會上,工造司一下子收入八十萬貫銀錢,成為了大夏百司之中第一個賺錢的衙門。如此一事之後,內閣與宮廷的眼光卻是一起盯到了奇巧會上。畢竟,蛋糕什麼的,要大家吃才是比較香的嗎?
結果到最後令人驚訝的是,能夠分割這一塊蛋糕的人,卻也隻有寥寥幾個衙門。甚至,連宮廷都不在這個寥寥幾個的範圍之內。隻是,雖然說李信沒能參與到其中,但是支持的態度卻是分毫不缺的。也正是因為李信的態度,奇巧會這一個半公開的大會,變成了如今這個廣泛參與的盛會。
時間漸漸到了五月末,長安城裏卻是多了幾分喧鬧的意味。朱雀大街上肉眼可見的多了不少人,這些人的衣著不盡相同,口音也不盡相同。有秦腔的,有蜀腔的,還有口中念叨著洛陽正音的,更有操著一口汴梁話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幾人倒也是托了奇巧會的福氣。因為若不是奇巧會,作為朝廷親自授權的奇巧會,可以說大夏諸多資財中的一個重要來源。是以,不論是內閣還是宮廷,都是極端的重視!
長安北坊,偏近角落裏的地方有一處王府,乃是前朝之時藩王的居所。隻是話又說回來,這裏雖是王府,但是住在這裏麵的王公卻鮮有活得時間長的。太宗皇帝繼位之時,他的六皇侄便是住在這裏,可是沒曾想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將王府燒的幹淨。裏麵的人竟是連一個活的都沒有走出來,而且,還隻燒了一座王府。
且不論這火是天火還是異火,總而言之,這一座王府算數徹底的荒廢了下來。今年年初的時候,李信知道工造司要辦奇巧會,特地便將這一座宅院劃了下來,用著原本的地基見了一座遊覽館。
日頭漸漸升起,會場外麵的商客便是逐漸了多了起來。雖說還隻是清晨,距離辰時正開場的時間還早,但是從四處而來的商旅卻已然開始了等候。奇巧會五月二十七開始,至五月三十結束,攏共是三天的時間。誠然,三天比起後世的萬國博覽會有些短,但是放在如今這日子,卻是已經夠了!
錢蕊站在這一座院落前,神色之中卻是多出了幾許複雜。她的父親是濟陽郡王,繼承的便是太祖皇帝皇六子的那一脈。當初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將皇六子一家燒得幹淨,皇六子一脈算是徹底絕了嗣。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宗人府便私自做主,從普通宗室之中過繼了一個男子過去,算是延續了濟陽王的香火,那個男子便是她的父親。
如今她再度來到這裏,卻是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心思有些恍惚,錢蕊抬頭看向四周。宅院四周一片空白,卻是沒有半片住宅。這裏是凶宅,故而沒有多少人願意在這裏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