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紮特納陷入了焦躁狀態之時,一個令他欣喜萬分的消息到來了。安西軍的一個軍官要見他!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正愁著沒有門路的紮特納立刻就高興的笑出聲來。作為一個商人,他最怕的不是你蠻不講理,而是你根本不給他講理的機會。正如曆史上的那些縱橫家一樣,一個個牛逼哄哄的,可是他們牛逼哄哄的前提卻是建立在他們能夠見到君王的前提下。隻有見到了君王,他們才能夠以言語幹擾到君王的判斷。
對於這一類的人,最簡單的克製方法就是不搭理他們。譬如被李信斬殺的那個周昌閣下,當然,李信是個特例,在如今這個時代裏,民族主義雖然形成,但是卻沒有占據主導的地位。若是換了別的人來處理這件事,多半就會做到糖衣舔下來,炮彈打回去的事情。
好吧,其實李信自己也是在殺與不殺之間糾結了好久才做出了決定,不過,就如今的情況來看,李信當初的那一殺還真是做對了。若是周昌坐鎮定難軍的話,當初折靖的那一戰絕對不會那麼的順利。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終究是過去的事了。
紮特納雖然不是縱橫家,但是卻是一個商人。雖然兩者之間存在的交集不大,但是卻有著不少的共同之處。真要是將兩者比較起來的話,商人屬於是為自己牟利的,而縱橫家則是屬於為國家牟利的。雖然效力的方式大有不同,但是起點卻還是差不多的。
所以,當他聽到有人願意來見他之後,他才會如此的高興。在他來看,隻要他們願意溝通,那麼一切就不成問題!隻是,他卻是不知道,在不到半個時辰後,他就會因此而變得頭疼至極。
心中一邊猜測安西軍的將官是來做什麼的,紮特納一邊迅速換上了一身幹淨衣服,而後趕緊隨著仆人到了正堂。
頗為雅致的正堂中,唐順水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看著四周的景物,神色之中略過一絲絲不明意義的神采。五十個牙兵守衛在四周,威武的盔甲在配上挺拔的姿態,毫不客氣的構築了一副強軍的姿態。
隻是,未免霸道了些!
當紮特納快步走到正堂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配著刀劍的士卒一手搭在刀柄上,顯得是頗為威武。隻是,這是在外人眼中的景象,在紮特納的眼中看來,這些士兵隻怕是已經隨時做好了抽刀砍人的準備。冷峻的神情上不帶一絲一毫的多餘情感,就好像是都是木頭人一樣。可是,若是有敵人出現的話,他紮特納敢用自己的腦袋保證。隻要一瞬間,那個刺客就會被撕碎!
看過了姿態,剩下的自然便是裝備,每一個士兵的身上都配著一副完整的盔甲,雖然說樣式有些怪異,但是紮特納知道,這是來自於大夏的棉甲。輕便,保暖,而且還擁有一定的防護力。三個簡單的要素加成,然後就使得這一身衣甲成為了大夏軍卒的標配。
當然,值得他在意的並不止這些東西,其中最令人在意的一點就是,他在這些士兵的身上看到當初那些皮室軍的影子。驕傲,強大,隻要一眼望上去,就能看懂他們表達的含義。這種東西被成為驕氣,來自於亂世草莽驕兵悍將的驕氣。這種驕氣不能代表什麼,但是不是戰無不勝的軍隊卻養不出這樣的氣勢。不過,令他慶幸的是,那個年輕的軍官沒有一見麵就動刀子。
“既然是來談判了,想來不會出現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心中有了些許的底氣,紮特納快步的買進正堂,口中則是操著一口正宗的洛陽腔道:“老朽不知道將軍蒞臨,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唐順水聽著這一口正經的洛陽腔,嘴角不禁就是微微一抽。
說起來也是慚愧,他這個武監畢業的生員官話說的還沒有一個回鶻人說得好。這讓唐順水唐大監軍很是受傷,畢竟,他還是漢人來著。可是現在,咱們兩個究竟誰是漢人。有些鬱悶的抬起頭,唐順水看見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然後他就樂了。
老頭穿著一身漢式的衣衫,頭上梳了一個正經的漢式發髻,隻可惜,與他這一張滿了回鶻人特色的臉配起來,不自覺的就多了幾分沐猴而冠的意味。不過,這終歸是個態度不是。
“這個老頭,有點意思。”
心中起了興趣,而後唐順水眼中就浮起了一絲絲的光芒,似是隨意的問道:“不知道這位老先生的名字喚做什麼?”紮特納嘿嘿一笑,而後道:“某不過一個商賈罷了,當不得將軍老先生的稱呼,老朽回鶻名喚作紮特納,不知道將軍這一次可是有著什麼事情需要我等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