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柴嘉焚城的處理之後,一眾的大臣卻是開始了往日的進程。李信坐在禦榻上仔細的聽著諸多大臣的話語,心中對於國朝的掌握卻是又往上了一層。
做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李信才從太極殿上走出來。
看著天空中明媚的陽光,李信情不自禁的就想伸一個懶腰。隻可惜,現在還是在太極殿前,作為君王在什麼時候保持什麼樣子,可是一門需要細致學習的功課。隻是,委實是拘束了些!
順著漢白玉的階梯往下,李信久違的起了幾分遊園的心思。作為一個皇帝,他大多數的時候都不太像一個皇帝,無論是處理政事的時候還是處理兵事的時候,不過,說來幸運的是,他有著一群可以相信的大臣,他們有著足夠的經驗也有著足夠的才華,憑著他們,自己這個皇帝做的還算是輕鬆。最起碼比起那兩位,他要舒服很多!
他不要起早貪黑,累的跟死狗一樣,去做一個合格天下人的皇帝,然後他也沒有權臣的隱憂,他麾下暫時還不存在出現權臣的土壤。所以,他自然也不要擔心有人會拿他當做一個傀儡,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在傀儡期過後把他清洗。所以,他過得十分舒服,雖然沒有紈絝子弟的混吃等死,成為一個合格的播種機和造糞機,但是就皇帝這個職業本身,他做的還算是合格。
不過,他是舒服了,但是有的人可就不舒服了。
儀坤府,
兩支驍勇的戰士在草原上戰鬥著,他們的鮮血灑在了大地上,將整片大地染得猩紅。綠色的草原已經變成了枯黃色,那是浮土的顏色。在連綿數日的戰爭之中,原本的草坪也合著血肉一起他成了一堆不可名狀的血泥。
蕭氏一族的戰士揮舞著戰刀向著奔襲而來的敵人迎擊,兩支龐大的騎兵隊伍仿佛是兩條巨蟒,死死地絞殺在了一起。就像是兩個龐然大物一般,瘋狂的用利爪和獠牙撕扯著敵人身上的血肉,靜靜的等待著敵人的血液流幹的那一刻。他們相信,勝利必將是屬於自己,因為他們戰無不勝。
拓拔卜實克的金狼軍乃是原本北魏軍中的精銳,混合著祖卜人,奚人,漢人的構成。他們來源或許可能複雜,但是他們的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他們跟隨著拓拔卜實克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的功勳,得到了一個又一個勝利。他們的相信,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擋他們的去路。
灰黑色的劫氣彙聚,天空之中滿溢著不詳的色彩。
廝殺聲衝天而起,甜膩的血腥味成了戰場之中的主流。食腐的禿鷲飛舞,他們似乎是在覬覦著下麵的屍體,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們剛剛在地上飽餐了一頓。所以,他們仍舊是在渴望著血肉的氣息。
他們想,那些兩腳獸們什麼時候可以戰鬥完畢!
雪白的戰刀高舉,而後又連綿不斷的落下,每一次的落下都帶起了一朵朵絢爛的美麗血花。那是生命之美,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所迸發出來的無上之美。這是好戰者的天堂,這是怯懦者的地獄,在這裏勇士可以獲得一切的榮譽利益,在這裏他們也可以失去一切的東西。
這裏是戰場,是草原漢子千百年來戰鬥的地方。
刀劍交擊聲,馬嘶聲,哀嚎聲交織一處,混跡成了一曲美妙至極的交響樂章。巍名展看著戰場的形勢,眉目之中閃過了一絲濃濃的凝重。他與蕭木達不同,作為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將,他很容易就看出了戰場發展的趨勢如何。
雖然說他們與拓拔卜實克仍舊是處在僵持的地步,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看得清楚,那就是拓拔卜實克的仍舊是沒有拿出全部的力量。最起碼,在拱衛他金狼帳的士卒並沒有參加戰鬥,可是,令人在意的是,蕭氏一族的軍隊卻是已經掏出了自己全部的戰力與底牌。
無人能夠想到,曾經恭敬拘謹的楚王拓拔卜實克,居然還有向著蕭太師的後裔露出獠牙的一天。而且,還是如此的果斷不留情麵。雖然說翻臉不認人是身為上位者必備的天賦技能,但是就現實情況而言,其實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幕。
須知道,在蕭得裏特活著的時候,楚王是拓拔皇族的宗室之中積極的向著蕭得裏特靠攏的一個。在蕭太師的麾下,原本的北魏宗室除了拓拔韓孔雀,就數著他最是出色。隻是,拓拔韓孔雀的身份比他要好,因為韓孔雀是東海王的子嗣,而他則是出於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