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門前稀稀拉拉的停著幾架馬車,雖然不能說門可羅雀,但是比起之前門庭若市情況,那可是差到了不知道哪裏去。如今的蕭府門前,頗有一副昔日王謝的精致。
在儀坤府大敗的消息傳來之後,臨潢府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毫不客氣的說一句,在蕭古裏剛剛承位的時候,朝廷裏麵的風向還是往著蕭古裏吹得。每一家每一戶的話事人們,都在積極的向著蕭古裏示著好,表示著自家的誠意與敬意。
畢竟,在那個時候的蕭家,毫無疑問是強大,毫無疑問是非常強大的。
擁有著蕭得裏特最多遺產的蕭古裏,天然的就對這一個偌大帝國擁有著極大的掌控份額。他們覺得,蕭古裏一定能夠繼承的了蕭得裏特的這一份產業。盲目的強大蒙蔽了他們的眼睛,使得他們看不清眼前的形勢,也使得他們看不清蕭古裏在那一分強橫之後所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是,當數萬的蕭氏族軍埋葬在了儀坤府之後,他們忽然發現,眼前的這一個好像是強大的蕭古裏,其實也沒有那麼的強大。或許他們的臉色未變,或許他們的態度未變,但是在他們知道了那一條消息之後,就已經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的、戰戰兢兢的匍匐在蕭古裏的麵前。
對於這一點,蕭古裏同樣是心知肚明。
所以,他很憤怒!
正如室韋阿不難所疑惑的那樣,蕭古裏對於拓拔卜實克其實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他覺得,這麼一個卑鄙小人,自己隻需要把兵派過去,就一定可以收獲一場勝利。
至於為什麼能夠勝利?偉大的蕭古裏派過去的大軍莫非還有失敗的可能嗎?真是可笑!
懷揣著如此夢想的蕭古裏在太師府持續著自己的日常,直到,拓拔卜實克將自己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或許是人心中所想的,上天不願垂聽。是以,蕭古裏太師的計劃早在一開始就已經破滅。按照他的計劃來的話,事情的發展應該是他派過去的大軍輕而易舉的收割了拓拔卜實克那個卑鄙小人的人頭,而後他再用著這可人頭收攝四方的人心。讓那些心懷異誌的家夥清楚地認識到,究竟是誰,才是這一片國度的主人。
這是一個很宏大的計劃,也是一個很出色的計劃。可惜的是,這個計劃在實施的第一步,就已經胎死腹中。蕭古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能夠擊敗拓拔卜實克的前提上,而如今,拓拔卜實克以著一種異常囂張的態度將這一切回擊在了蕭古裏的臉上。
所以,他失敗了!
書房之中,瓷器碎裂聲源源不斷的響起。一個瓷杯猛然砸在了一個侍女的臉上,鮮血立刻流淌了下來。但是那一個侍女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因為上一個哀嚎出聲的侍女早就已經被他生生打死了。
作為太師府的侍女,他們原來過的還算不錯,但是自從蕭古裏做了這一處宅子的主人之後,他們的日子卻是開始變得越發的難過了起來。難過的原因也很簡單,蕭得裏特喜怒不形於色,不屑於對普通的仆役發怒,也沒有人敢惹蕭得裏特發怒。因為蕭得裏特一旦發怒,那代表的都是整個北魏朝局的動蕩。沒有人想要碰見這樣的景色,所以臨潢府內所有的人全部都是小心謹慎的應對著蕭得裏特。
而蕭古裏則是不然,如果說蕭得裏特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話,那他就是喜怒無常,與著蕭得裏特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發怒,也沒有人知道他會遷怒什麼人。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在蕭古裏繼位之後,整個蕭家大宅已經開始變得烏煙瘴氣。
仆人們隻能提著十分的小心,輕手輕腳的,唯恐觸怒了蕭古裏。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並沒有什麼作用。
蕭古裏掀塌了一個書櫃之後,回頭正好看見忍著痛不出聲的侍女,心中的暴虐立刻就湧上了心頭。一隻手猛地掐住婢女的脖頸,他雙眼猩紅,猙獰道:“你給我哭呀!哭呀!快給我哭呀!”
他的手上青筋暴起,被他掐住的那個婢女臉上陡然變得青紫,侍女無力的抽搐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那堪稱怪力的手筋早就是已經將他頸項捏緊。沒有辦法感知到空氣流通的他,根本沒有辦法說出話來。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骨裂,侍女的頭顱無力的偏向一邊。
蕭古裏一把將屍體扔在了地上,正欲轉身卻是赫然發現了女屍的那一雙空洞眼睛,灰蒙蒙的,似乎是在這嘲諷著他隻會像女人出氣。感受著這一股鄙夷的顏色,蕭古裏瞬間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