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無能警察的一份大禮”,這樣赤裸裸的挑釁,即便不看內容,也會讓人感到凶多吉少。
“趕快放出來看看!”田蜜連忙做到電腦前,把光碟放進光驅裏。
隨著光碟被驅動發出的噪音,播放程序從電腦桌麵上彈出來,田蜜立刻把屏幕最大化,好讓身旁的田陽和陸向東也能看得清楚。
屏幕最初呈現出一片黑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擋在鏡頭前麵,緊接著,擋著鏡頭的障礙物被移開,鏡頭前猛地亮了起來,光線的明暗變化,讓坐在電腦前的田蜜眼睛都被刺得有些發疼了。
畫麵的背景是一片白牆,鏡頭前麵跪著一個女人,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歲上下,原本吊成馬尾的黑色長頭發十分淩亂,碎發散亂在臉旁,女人沒有看鏡頭,垂著臉,從肩膀的抖動可以看得出來是在哭泣。
她就這麼低聲啜泣了一會兒,終於顫抖著緩緩的抬起了頭,露出了沾滿淚水和鼻涕,以及不滿青紫傷痕的臉。
那臉頰明顯腫脹著,嘴角似乎帶著血跡,由於視頻裏的光線問題,並不能夠看得很清楚,隻知道臉上的傷讓女人原本的五官變得模糊,輪廓也略微有些變形。
女人抬起頭,看著鏡頭,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時而直直的看著鏡頭,時而朝鏡頭的正後方看過去,視頻到此時,還沒有一絲聲音。
就在田蜜他們都以為這是一段無聲的視頻時,那個女人忽然瑟縮了一下,開口說話了。
“我……我有罪……”她結結巴巴的說,聲音抖得很厲害,能夠聽得出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恐懼,“我是個罪人。”
她的身子開始輕微的搖擺,喘息也更急促,牙齒咬住下唇,死死的咬著,似乎極不想說下去。
然而,她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再次開了口:“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我身為人民教師,不但不真心實意的關心我的學生,還辱罵甚至體罰他們,我……我道德敗壞……我、我曾經罵過班裏的女生,什麼也做不好,學習也學不明白,幹嘛不幹脆退學回家,躺在床上等收錢……”
說到這一句,她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眼睛又朝鏡頭上方看了看,身子向後瑟縮了一下,眼淚一直不停的掉,連鼻涕也流了一臉,整個人看起來已經無法表現得更加狼狽了!
“我……我以前請病假在家裏,不去上課,然後故意在班裏說是因為家遠天氣差,路又難走,也沒有合適的交通工具,所以以後搞不好還會經常請假缺課,暗示班裏的學生給我湊錢買了一台踏板摩托車……其他……其他就沒有了!”她乞求一樣的看著鏡頭後方,臉上的鼻涕眼淚都忘了擦一把。
咚——。
一隻女士皮鞋從鏡頭後方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女人的身上,女人驚恐的發出一聲尖叫,身子朝一旁撲倒過去,然後僅僅在地上匍匐了幾秒鍾,就倉惶的重新爬起身來,保持回原本的跪姿。
“這是什麼情況啊?唱的是哪一出到底?”田陽越看越納悶兒。
田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眼睛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繼續看下去,試圖找到一些端倪,或者說,搞清楚這個視頻的錄製目的到底是什麼。
女人嗚咽著,就像一隻受傷的動物,她一手捂著被砸疼的肩窩,不停的打著擺子。
“我……我認罪!嗚嗚嗚……是我把任旭陽給****……逼的……”女人哆嗦了一下,說不下去了,“是我當著全班的麵嘲笑她爸媽下崗沒工作!是我說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以後也會和她爸媽混的一樣慘!是我說她腦子比豬還笨,隻會考倒數的名次,拖全班的後退!是我說她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是我當著全班人的麵扇了她的耳光!我有罪!我罪該萬死!我死有餘辜!”
最後的幾個字,女人幾乎是用聲嘶力竭的吼叫說出來的,話音未落,鏡頭後方又飛出了另外一隻鞋,這一次正好砸在女人的臉上,她的鼻子頓時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女人慌了手腳,連忙伸手去想要堵住流出來的鼻血,汩汩湧出來的血從她的指縫裏滲出來,順著胳膊向下流,滴滴答答的低落在一旁的地上。
“道歉!認罪!”鏡頭後方忽然傳來一個異常低啞,簡直不像正常人嗓音的聲音,大聲的對忙著擦拭鼻血的女人吼道。
女人渾身一抖,顧不上再繼續止血,兩隻手撐在地上,開始咚咚的對著鏡頭磕起頭來,每一下都磕得很重,每磕一個頭,她就對這鏡頭說一句“對不起,我該死”,就這樣重複著相同的動作,說著相同的話,幾次三番下來,女人的額頭已經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