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每個人都各懷著心思,這些人要麼是擁有皇室血統的王爺,要麼是做出過巨大貢獻,被賜予蘇姓的世襲番王。
王爺還好,畢竟流著同樣的血,那些番王就不同了,這天下一夜易主,他們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動搖,這天下到底還是不是蘇家的?
“這現在的局勢,我們這些小番王可就慘了。”
“對啊,如果站錯了隊,會丟了位置不說,還可能丟了腦袋。”
“你們別這麼眼界短淺,現在的新帝姓王權,不姓蘇了。”
“噓,小聲點,王爺們可就在附近,別讓他們聽了去,小心找你們的麻煩!”
“切,怕什麼,我以後可是皇上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就怕啊,皇上這次叫我們進宮就是為了拉攏勢力。”
“還是雲兄眼明,說得在理啊!”
周遭議論的聲音不低,蘇平陽和蘇雍聽在心裏,忍不住的憋悶,當然,更多的是氣憤。
蘇雍還好,平日裏就十分的溫和、隱忍,但是蘇平陽就不同了,自小嬌養,性情直爽,他可咽不下這口氣。
“三弟,你說這些番王,真是白瞎了我們蘇家對他們的恩情!一個二個的都是牆頭草,你看看那隨風倒的樣兒!”
蘇雍雖然也心裏有氣,但是現在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上麵,這王權靜召集所有的王爺和番王到底想幹什麼?
蘇平陽發現蘇雍並沒有怎麼聽他說,難免有些溫怒,看著蘇雍微微皺眉著問道:“三弟可有聽二哥說?怎的如此心不在焉!”
蘇雍搖了搖頭說:“二哥,我在想渺兒,現如今,這王權靜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我怕……”
後麵的話蘇雍沒有說,但是蘇平陽也知道他的意思,臉上難免浮現一絲愁容,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蘇雍原本想告訴蘇平陽自己心裏的思量,但是想到蘇平陽本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嗓門兒也不小,很容易讓別人聽了去,畢竟隔牆有耳。
搞不好還可能被那些番王聽去,傳給王權靜,那可就打草驚蛇了。
在一陣議論聲中,皇宮到了,眾人的馬車過了宮門之後便隻能步行,看著那些番王臉上的諂媚,蘇平陽恨不得吐他們一口唾沫,真是些見利忘義的東西!
但是其中也不乏清流,祝修就是那股清流,周遭的番王都偏向新皇,而那些王爺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是在宮中。
祝修聽著眾番王的議論,劍眉越皺越緊,終是忍不住,開口怒斥道:“爾等如此利欲熏心,可曾記得先帝對爾等的恩惠!如此忘恩負義,小人哉!”
祝修是文王,從小就在一堆書卷和之乎者也中度過,自幼習儒道,尚孔子禮賢德,所以連平時說話都是文縐縐的。
但不得不說,雖然他的思想有些古板,但絕對的剛正不阿,嫉惡如仇。
那些番王紛紛相視一笑,沒有說什麼,隻是不管他,繼續剛才的話題。
很多時候,沉默,才是最厲害的陽謀。
這是在宮中,新帝登基不久,正是試探眾臣忠心的時候,他這個時候提先帝定會惹新帝不悅,更何況還是異姓,這些他們心照不宣,就是不說,等著看祝修被新帝收拾。
蘇雍當然是知道他們的那點小心思,這好不容易找到的盟友,豈能就這麼被滅了!
拍了拍祝修的肩頭,蘇雍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祝修雖然心中有氣,但是最終也就訕訕而終,他也知道這裏是皇宮,但是天下百姓有幾個服這新帝,他就不信這新帝能逆民心而行!
很快,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太和殿到了,眾人紛紛噤聲,踏著太監尖細的嗓音跨過了雕花紅木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高坐在九階雲梯上的明黃色身影,青絲高束,衣著也是一絲不苟,如果不是他的身上正掛著三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恐怕真會讓人以為那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