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自作主張(1 / 1)

對她們而言,沒有消息何嚐不是最好的消息。

“北疆?!”

莫輕言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猛地急血攻心,引得胸膛處的舊疾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大有複發的趨勢。

捂著作痛的胸膛後退了兩步,莫輕言定定地站在原地,臉色煞白,整個人就像是被抽離了魂魄般沒有一點生氣,隻聽他低聲呢喃:“難道她就那麼想要離開我嗎?”

蘇棠自然是不會說什麼寬慰他的話,沒聽見他有所行動,才皺著眉頭提醒他:“算一算收到她的信已經是六天前的事了,按照他們的腳程,後日傍晚他們應該要橫渡沅江,過了沅江便是一片廣袤草原,道路四通八達,如果你不再快點去追她,以後再想找她,恐怕就難上加難了吧。”

幸得蘇棠提醒,莫輕言終於回神,轉身便往外奔去。

蘇棠聽見莫輕言匆匆的腳步聲,見他這般擔心小暮,心裏稍微有了些安慰。

小暮,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原諒這個人,但是我還是自作主張把這個人帶到你的麵前,若你還愛他,那就原諒他吧,我隻希望你能幸福。

這世間的情愛,並不能用錯對來衡量,如果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才是對自己最大的辜負。

就在莫輕言正要拉開門的時候,蘇棠叫住了他:“關於我的病情,請你瞞著南宮炙,我不想讓他擔心。”

莫輕言手上的動作一頓,轉身看著蘇棠,隻見她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的樣子,似是已經看破生死。

眼前這個女子,一如他第一眼看見的那般,明明身上有很重的戾氣,卻翩翩被她的泰然自若的氣質調和成一種冷傲,他之前隻在南宮的描述中對她有所耳聞,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南宮炙會把一直她放在心上。

所有重情的人都值得溫柔以待。

莫輕言沉默半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雖然知道蘇棠看不見,仍向她抱拳辭別:“姑娘且珍重,在找到暮兒之後,我定會帶著暮兒及時趕回來為姑娘研製解藥。”

初日破開蒼霧,淩亂了一片翠竹葉影,晨雀在林中嬉戲,靜謐的竹林頓時熱鬧了起來。

南宮炙雖然極其在乎蘇棠,卻也沒那麼沒品地去偷聽他倆的談話。

他默默然站在距離門口十米開外的地方,視線一會兒追隨著天上結伴飛過的兩隻雀兒,一會兒又遠眺看著門前的綿延竹林,正在他出神之際,身後的房門忽而被打開,隻見莫輕言一陣風似的從自己身邊掠過,竟然連隻言片語都沒留下便離開了。

看著莫輕言匆匆離去的背影,南宮炙不禁腹誹:嘖,這莫輕言是越來越毛躁了,難道之前他在自己麵前總是端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子都是裝出來的嗎?那他不去當戲子還真是有點可惜了。

腹誹完,南宮炙便叫來了張掖,吩咐他盡快給莫輕言送去一匹千裏良駒和一份通關文書,莫輕言會這般著急,應該是知道了他要尋的那人的下落,君子能成人之美,這種助攻的事,南宮炙還是很願意為好友做的。

安排好了一切,南宮炙整理了下儀容才回到了室內。

剛一踏進門,南宮炙一眼便看見蘇棠孤零零地坐在床上,麵上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蘇棠這個樣子,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被她丟掉的那條小狗,當時它也是這樣可憐巴巴的藏在一塊石頭下,讓人忍不住想把它抱在懷中好好疼愛。

然而,在蘇棠察覺到南宮炙的存在之後,她臉上的表情轉眼間便被淺笑代替,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那般泰然自若地看向南宮炙。

為什麼在我麵前還是要偽裝自己?

僅僅因為蘇棠一個表情的變化,南宮炙心裏便已經五味摻雜,他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隻覺得自己的心口像被針紮了一般泛起微疼。

他原本也被蘇棠全心全意地依賴過,但是終究,他們之間隔了那麼多年的時光流年,也隔了一個叫南宮戰的男人。

南宮炙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坐在蘇棠身旁,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握住,言語溫柔地問她:“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蘇棠任由南宮炙拉著,含著淺笑回答他:“莫輕言說我無甚大礙,是我著急著強行運功導致氣血上湧,堵塞了眼睛周圍的經絡才會失明,他已經給我施了針,淤血也排出來了,對了,他走之前還留下了藥方,你別擔心我,我很快就能複明了。”

當然,蘇棠隱瞞了自己最多隻能活一個月的事實,反正她已經打算好,自己複明之後就離開這裏,絕不給小哥哥添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