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籮再次回神,有點不明白南宮炙語調中那明顯的酸味是怎麼回事。
還盛世美顏呢,蘇棠是長得還不錯,但是比起她來真的差遠了好嗎?
她把自己的頭裹的像個木乃伊,是因為她不想每天看見自己的臉的時候,把自己美暈過去好嗎?
妙籮想生氣,卻又不敢,她稀裏糊塗地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過得日子那叫一個苦,好不容易現在抱住了一棵大樹,過上了不會被人壓榨的日子,她可不想丟了這飯碗。
於是,隻聽見她昧著良心僵硬道:“對,我剛才就是被這盛世美顏給驚呆了。”
心裏卻在暗想:蘇棠,這筆帳算在你頭上!你醒了可要好好補償我!
“那你還不趕緊動手,是要我請你嗎?”南宮炙已經不想跟她多說廢話了。
“好呀!”兩個字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妙籮看見南宮炙的眉頭微動了一下,急急改口:“我是說我馬上動手的意思。”
妙籮忙不迭放下了雙肩包,把自己的工具和所需要的顏料拿了出來,然後帶看向他們兩人,輕聲說“你們可以出去了……”
“……”
南宮炙沒說話,風朗自然也不會說話。
妙籮見狀隻好解釋:“我們是要做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替代品是不是?那自然要弄清楚這個真品身上有那些有辨識性的特征對不對?”
南宮炙覺得她這鋪墊太長了點,冷冷道:“說重點。”
果然上過戰場的人就是簡單粗暴,妙籮也就不拐彎子了,直接道:“我現在要給她脫衣服了,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之類的東西。”
“……”
在妙籮的注目禮中,南宮炙默默帶著風朗出去了。
門一關上,妙籮就再也淡定不了了,一臉奸笑地搓著雙手,把魔爪深向了沉睡著的蘇棠。
本來想借機揩油的妙籮,在看到蘇棠光裸的軀體的時候,頓時笑不出來了。
蘇棠身上沒有胎記,有的隻是一道道陳年舊疤,最短的有半指那麼長,最長的那條由上而下橫跨了整個背部,這些傷痕有些已經隻有淡淡的痕跡,而更多的看上去仍舊很是猙獰,而她腹部的那條傷疤應該是新添的,都還沒有愈合。
妙籮的指尖輕輕觸碰著這些傷疤,把它們的位置一一記在腦海,然後再從頭到腳記憶了一遍蘇棠身上的其他明顯特征。
在做這些的時候,妙籮盡量讓自己不要帶入私人情緒,但是打開那個白布包裹著的屍體,在她身上按照蘇棠的身體特征刻畫的時候,她一邊動手,一邊想起記憶中的那個蘇棠,她強大的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仿佛可以承擔起所有風雨的樣子,不知怎麼突然淚意洶湧。
她不知道原來蘇棠一個人可以經曆這麼多傷痛,暗自在心裏發誓:小棠,以後我會對你更好的。
等妙籮完工,已經快到四更。
南宮炙進來時,看見那具屍體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但就是能讓人看得出這是“蘇棠”。
明明知道是假的屍體,但是南宮炙在看見的瞬間,心髒還是漏跳了兩下,連忙跑道床邊,一把掀開紗帳,見著蘇棠還好好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隻是不一會兒,便聽到了他的怒氣衝天的吼聲:“你怎麼不給她穿上衣服!”
幸好風朗沒有跟著他進來,不然他殺人的心估計都有。
妙籮眼睛紅腫的厲害,也沒什麼心情去搭理他,直接走過去,為蘇棠穿好了衣裳,然後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便離開了房間。
蘇棠中了迷藥醒不過來,她有再多的話也隻能等到明天說了。
第二日清晨,剛天亮蘇棠便醒了,她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但她還是什麼都看不見,不由得有些氣餒。
想起昨日發生的一切,她隻覺得日後堪憂。
她心道:我若是一直這麼瞎下去,那以後就不得不事事都要靠著小哥哥了,恐怕我還沒等到自己的大限,就會先鬱悶死了吧。
但她現在是毫無辦法,不由得輕歎一聲,哎 ̄
南宮炙一夜未眠,聽見床上有動靜,極其小聲的問了一句:“小棠兒,你醒了嗎?”
“……”
南宮炙翻了個身看著蘇棠的方向,心知她明明是醒了卻因為昨天晚上他的輕薄而不想理自己,有些委屈地小聲嘀咕:“昨天我那是情到深處,難以自禁,怎麼就生氣了呢……”
南宮炙聲音雖小,但是憑著蘇棠過人的耳力,那些話自是一字不差地落到了耳朵裏,不由得麵紅耳赤,惱怒道:“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