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走過去,坐在床沿上,抱歉地道:“你真傻。”她忍不住,為他淌下眼淚。
奚容玄淺淺一笑,伸手替她拭淚,柔聲道:“你這樣,我值了。”
對於奚容玄的付出,她也不是感覺不到。隻是,她的心先給了別人,如今還在泥足深陷,她要拔,怕是也很困難。她伏在他的身上,嚶嚶泣泣。他愛憐的撫摸她。被打成重傷,有她相伴,他很知足。
晚風吹拂,柳枝亂顫。天上的星星,凡間的燈火,交相輝映。藍宗策坐在房間裏喝水,剛放下茶盅,門被推開。梅瓏依著門框,醉眼蒙朧地看著他。
藍宗策沉下臉來,道:“你喝酒了。”
梅瓏淡淡一笑:“一點點嘍。”說著,她歪歪扭扭地走了過去。
藍宗策沉聲道:“你把奚容玄傷的很重,你知道嗎?”
梅瓏失笑:“他活該。誰讓他纏著洛林。洛林很善良的,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藍宗策不動聲色,問她:“你為什麼不回家。”
“回家?”梅瓏道,“我無家可歸啊。”
“你想怎麼樣?”
梅瓏從他身後圈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向他的脖子,依偎著。她柔聲道:“我好喜歡你。我想要你也喜歡我啊。”
“不可能的。”要將她繞在身上的手拿開,不料梅瓏身子不穩,一傾斜,躺倒在他的懷裏。藍宗策沒有立刻推開她,也不立刻躲閃。她便就勢勾引他。她溫柔地撫摸他的臉,勾他的脖子,低一點,再低一點,她欠起身子,吻他。他也吻她。唇舌交疊,運津咀華。繾綣中,他點了她的穴。她恬淡地睡過去,他抱她上床。看著她的臉,他輕歎,隨手替她蓋上了被子。
翌日,秋洛林伺候奚容玄梳洗,吃過早飯,便出去了。她回家拿了罐蜂蜜去翠茵堂。管家道:“莊主不在家。”
洛林道:“他去哪兒了?”
“莊主和夫人一同去了寒色竹溪。”管家思忖了一下,“這時,大概已到渡口了吧。”
寒色竹溪在新界水域的最南邊,最快抵達那裏是乘船過青湖洛林“哦”了一聲,怏怏的,把手中的小罐子遞給管家,囑托道:“這是蜂蜜,倪莊主咳嗽的厲害,喝了這個,可緩解咳嗽症。”
她從翠茵堂出來,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渡口。遠遠的,她看見湖中一隻竹筏上,倪曜明正與他的夫人你情我濃。她的心又一陣酸楚。心口咯咚一聲,沉悶難受,眼眶一熱,淚珠滾將下來。一轉身,奚容玄正疼惜地看著她。洛林又慌亂了,責怪道:“身體不好,你為什麼又出來。”
他盯著她,眼神裏沒有半絲責怪,卻是濃濃的柔情。她不知道怎麼麵對他,柔腸百轉,心亂如麻,卻很能感覺的到心痛的厲害。她捂著胸口走了。
奚容玄一陣難過,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心疼,當看著她的離去的背影的時候,他疼的也捂住胸口。
客棧後院,梅瓏剛從房間裏走出來,就看到走廊的另一頭藍宗策的身影。二人站定對看,正在醞釀措辭。忽然從院牆頭翻進來一群蒙麵人,手執利器,直殺過去。藍宗策一個箭步躍到梅瓏身前,抓住蒙麵人的手,隻一繞,刺向梅瓏的刀咣當落地。藍宗策飛出一腳,那蒙麵人已被踢入牆角。藍宗策鎮定自若,隻在梅瓏近身退敵。
梅瓏很想幫忙,卻又使不上力。隻要有他在,她便依賴他,所以,她完全無用。
洛林回客棧,正看到他們廝殺,她焦急萬分。這時,又從洛林身後竄出二個蒙麵人,直擊藍宗策。
梅瓏驚呼:“宗策!”電光火石,她撲到藍宗策的懷裏,用背擋了來人一掌。
藍宗策憤怒了,內勁一運,氣勢磅礴,衝倒一眾人,百步之內,無一幸免。
打不退的敵人,都卯足了勁拚命。一窩蜂的上。藍宗策一手摟著梅瓏,一手提氣抵擋。奚容玄趕回客棧,跳入陣營,幫忙退敵。一個蒙麵人突然襲擊洛林,奚容玄分身飛過去,抓住那個蒙麵人的後腰帶,扔了出去。他用力過猛,傷口複又開裂。隨即又有三個人向他撲過去,他本來就有傷,打起架來,行動上略有遲緩,但不影響他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