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一箭刺破的希望(2)(1 / 3)

無限悲涼,她低下頭去。一支箭插在她的胸口上。這隻不速之客,也許是已經搭好了,引滿了弦,突然受此一愕,心神一慌,手一鬆,箭放出去了。

痛!是傷痛,還是心痛,哪裏去管。她心神顫動,淒涼的,一轉身,飛身離去。

山洞腹地的大鐵籠子裏的那個女人胸口陡地抽搐,身子往前一撲,趴在地上。她捂住胸口,猛然抬起頭,驚恐萬狀。她喃喃:“又一次。啊,這是第幾次了——啊,三次了。我已經感到三次的疼痛了。”

那個女人忽然流下淚來,心疼的:“瓏兒,你有多傷心呢?”心靈互通似的,她感到了梅瓏的傷痛。

變天了。太陽忽然不見了。烏雲蓋著天,飛奔。樹搖葉顫,風滿樓。挑擔子的大爺低著頭,快步走。推著一板車酒甕的大漢,汗流浹背,緊趕慢趕地推。行人匆忙,往家趕。商旅不行,就近投店。

暴雨驟下,淋濕了躲不及的行人的衣衫。

梅瓏一腳踏進客棧大門,向左進的櫃台踉蹌著走過去。紗裙濕漉,鬢發濕噠。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撲在櫃台上,嘴唇微顫,向掌櫃的道:“給我一壺酒,還有,一間房。”

她胸口插著箭,在流血。掌櫃的先愣了一息,忙按照她的意思,從櫃台裏拿出一壺酒,奉上鑰匙,急急地道:“上樓右進第三個房間。”

實在痛,梅瓏剔開酒塞,猛灌了幾口。她一壁喝一壁踉蹌地撲進房間。空蕩的屋子,忽明忽暗,一時間她隻覺神魂顛倒,含混恍惚。她無意識地向打開的窗子跌跌撞撞地奔過去,對窗看街,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巷,風瀝瀝,雨淋淋,昏昏沉沉,空無一人。她茫然瞪視著,一仰頭又灌了幾口。

她握著箭杆,用力往外一拔,“啊!——”

汩汩的鮮血往外噴湧。她朝傷口上倒酒,痛的直叫,一聲聲嘶力竭之吼,震天動地,響徹雲宵。狂風怒吼,一個閃光,陡地照亮;一個霹靂,雷霆萬鈞,傾盆大雨直澆,下黑了天地。

終於,她暈厥過去。

藍宗策獨自一人反剪著手站在走廊上,看雨。庭院深深,草木在成串的雨水中,兀自打顫。

奚容玄疾步走過來,看見他,他放慢了腳步。

藍宗策沒有動,沉聲道:“找到她了?”

“嗯。”奚容玄走到他身旁,立定,轉過身去,陪他一同看雨。

奚容玄道:“她,傷的很重。”

藍宗策深深地閉上眼睛,麵色凝重。片刻後,他睜開雙眸,臉色恢複如常。

“你不去看看她嗎?”奚容玄頓了頓,但藍宗策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又道:“等雨停了,我和洛林就帶她一起走。”

藍宗策看了他一眼,半晌,他淡淡地道:“嗯,好。”

沉默著。雨連珠淋灑,一時半刻,也停不住。

“為什麼……真的是為了族長一位?”奚容玄定定地看著他。

藍宗策扯了一個淺笑,幽幽地道:“不排除族長職位的誘惑。可是,瓏兒,她的誘惑更大。”

奚容玄不解了:“那又為什麼不要她了?你把戒指給她,不就代表了一切嗎?”

藍宗策望著雨簾,沉吟道:“我二十歲就將家傳武學練成功。出了山洞到處遊曆,發誓重振家業:做生意,奪回家產,尋找失蹤的父親和妹妹的下落。我四處巡察,得了點眉目,仿佛跟我的舅舅有關。於是我便使錢買通舅舅的奴仆,探聽消息。兩年前,我得知玉絮莊內有一個密室,我便潛進去一探究竟。果然有玄機。藍家的失竊多年的青筇杖,還有屬於藍家的新界水域的所有資產證明、地契都存放在這個密室裏。我原想一到手,就去質問舅舅。可又怕打草驚蛇,令他謹慎起來,再不露馬腳。所以暫且不問,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