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兒沒有想到張毅竟然直接了出來,一時間臉色有些難看,卻並沒有反駁他的話,算得上是已然承認了張毅的話。
雖然他對張毅有著那麼幾分欣賞,甚至心中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東西存在,但是身為花魁,被他逼迫著唱這種曲子無疑有些掉身價。
畢竟走的方向就不是貧苦大眾,而是上流的權貴、士子之流。
這唱曲方麵自然是有諸般講究的,隻有那種高雅的詞語才附和她的身份。
“哼,原來允兒姐也不過如此!”張毅冷哼了一聲,剛剛升起的一絲愧疚立馬也隨之消散,他傲然道:“是不是隻有那些你們所謂的高雅曲調才適合你?才附和你京城花魁的身份?”
自傲和驕傲並不完全是壞事,可是高傲就有些讓人厭惡了。
現在固然是古代,人有三六九等之分,這一點張毅無法改變,可是若是連一個身為下九流階層的人卻看不起自己的階層,甚至貶低,這就讓張毅有些不爽了。
要知道,這林允兒是花魁、清倌人,又何嚐不是卑賤之身?
被一群跳梁醜追捧了幾,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越想越是氣,張毅嘴上不停,繼續道:“無論是詩詞還是歌賦,到底都是讓人聽得,無貴賤之分。你知道詩歌是怎麼來的嗎?告訴你,那全是勞動人民在生活中創造出來的!
就比如詩經雅中的采薇,講的便是久戍在外的士卒在回家的途中的情景,作為為國征戰的將士他們對你們來或許粗鄙,或許有著這般那般的不可理喻,難道如果沒有他們你們就能安逸的在這裏吟詩作對?真是不可理喻!”
張毅越越氣,不禁聯想到後世之時,當時他也是一個憤青,抵製日貨,抵製韓貨就差點兒和那些偏執的國人一樣撿起磚頭上陣了。
可是最後怎麼樣?
還不是一大群錢多的燒的慌的國人,排著隊前往韓國購物,什麼韓國女子團,什麼韓國的大長腿,喜歡的不得了,就連家裏老爹生病的錢都不願意給卻還舔著臉給人家送到手上。
而現如今的情形卻更加艱難。
大周朝曆國一百餘載,沉兵、沉官,各地官府腐朽不堪,軍隊連戰連敗,更是被北方蠻人差點兒一舉攻到了京城。
可是這幫士子竟然尋歡作樂,為了一個區區花魁更是不惜千裏迢迢從京城來到這江寧,為的便是博得美人一笑!
這讓張毅想起了另一個時空杜牧的一首詩來,他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輕聲念道:
“煙籠寒水月籠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
“隔江猶唱後庭花”
隻是商女卻不是周女,這個世界也沒有一個杜牧,有的隻是一個連家裏十七位娘尚未護的周全的男丁。
張毅自嘲的一笑,什麼大商、大周?
什麼周女?什麼國朝?
通通關勞資屁事?
隻要把春芳樓經營好,讓十七位娘快快活活的生活在一起,那才是哥們應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