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快,車卻好像比聲音更快的出現。
風塵仆仆的奧迪A4用它那一點也不騷氣的車體極為野蠻的占據小易等人的視野,然後不斷放大,絲毫不減速的紮向他們這個停車場。
這種城市裏麵非常常見的常用車不知道經曆了什麼樣的磨難,車體上到處都是擦傷掉漆的地方,前保險杠左側已經完全癟了進去,連帶著那一邊的大燈一閃一閃的呈現虛火狀態。
車子另一邊的反光鏡半掉下來,隨著車輛的震動變成了招財貓揮舞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的擁抱地心引力。
而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不是那種去掉了消聲器的跑車,而是車底可能很嚴重的拖了一下,傳動裝置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將形勢中的噪音放大了無數倍,到達了一種刺耳的程度。
“讓開!”
斯文男生一聲吼,拉著小易,然後帶著一群人驚叫著四散。
這種已經應該拖到垃圾場的車裏以超過這條小路三十公裏每小時限速兩倍的速度衝進來,抽離倒退的景象極為駭人,任何人都不想出現在它的麵前變成減速帶。
刺耳的刹車音,奧迪A4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並沒有撞上任何東西,打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體,帶著一片煙塵的靜止在地麵,車胎在地麵拖出兩道深刻的印痕,刺耳的膠皮味道完全是那霸氣景象的點綴。
也是,沒有這樣的車技也不可能把這麼一輛破車完整的開到這裏啊……所有剛才做出躲避動作的人都本能的認定自己剛剛是多此一舉。
就在斯文男生想要上去質問奧迪車主會不會開車的時候,奧迪的司機下了車,一臉汗水,頭發已經貼在了額頭上,臉色不知道是因為累得還是嚇得極為蒼白,眼睛裏麵卻是一片閃爍中明亮的光芒,顯示出一種極為興奮的狀態。
他腳步疲憊卻讓人敬畏的精準,每一步距離都一樣,拉開了後車門。
“二十二分五十七秒,及格。”
沉靜的聲音,並沒有因為超速行駛而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下車,目光掃過這一群小年輕的臉。
不知道怎麼著,在學校裏麵叱吒風雲的秀氣男生,以驕傲出名的學生會主席,莫名的心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給這兩個要走向酒吧的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因為那個司機就真如下山猛虎,不知道怎麼得一身可怕殺氣,可是在後麵那個黑西服男子麵前,卻乖乖的收斂了一切,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小易意外著她暗戀男生的表現,不由好奇的多看了那邊司機和後麵黑西裝男人的兩眼,發現坐在後排有專職司機的男人意外的年輕,一張臉雖然不夠帥氣,卻有一種她身邊這種白嫩小男生永遠也無法模仿的味道。
奧迪車中的兩個人,自然就是薑鵬和被他限時開到一屋燭火酒吧的陳東亭。
陳東亭快要爆炸了,那是因為陳東亭這一路真的是被薑鵬數落到想要殺人的地步,每一個不夠簡潔不夠果斷的動作都會被薑鵬拎出來分析批評,而且是軍隊教官那種動輒問候你親人的粗暴風格。
偏生薑鵬每一個點指出的都極為精準,陳東亭不得不承認後麵自己按照薑鵬教導的去做,明顯駕駛動作愈發嫻熟,在這條路上開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用一套有些複雜倒可以不斷循環的方法觀察路麵,比他憑借直覺的方法更加容易判斷路況做出接下來的安排。
已經完全超過了部隊最精銳教官實力的他,竟然找到了剛入伍的時候,被那個滿口粗話的東北教官提著耳朵調教的日子,本能的對薑鵬的每一個指令都開始服從,因為他感覺到了實力上的差距。
軍隊中不講道理,隻講實力,雖然沒有看到薑鵬的出手,但他能成為薑劍凡口中的軍中第一人,表現出來的眼光已經讓陳東亭有點信服了,所以此時麵對著薑鵬的表情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麼放肆,不喜歡的情緒也藏到了心底。
隻是,他有些不知道如何稱呼眼前這個人,想要請示他接下來怎麼辦,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得起的話,就喊我一聲鳥爺。”薑鵬自然把他的表情全收在眼裏,也頗為得意,收拾這種看似精銳卻實力上並沒有真正經曆過生死血戰的小兵辣子,簡直是手到擒來。
陳東亭如蒙大赦,並沒有意外他的自信驕狂,不解問道:“鳥爺,這裏好像是……一家酒吧?”
“當然啊,不管怎麼說以後這些日子我們兩個就在一起了,男人嘛,自然先要痛快喝一頓才好相處,這句話沒錯吧?”薑鵬眉毛一挑,帶著陳東亭就往裏走。
“鳥爺,我……我不會喝酒。”陳東亭臉一下子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