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日光,懶洋洋地撒到大地上。靜謐的樹林好似畫一般,星星點點的飛蟲與綠油油的樹木叢草相得益彰。覓食的鬆鼠也慵懶地緩緩爬著,一切那麼緩慢,那麼安詳。然而,事物一定不會一直泰然,總有人無心情去賞玩眼前的美景……
“小子,你又拖了半天,那刀技是不想要了吧!”一聲蒼老而有力的咆哮從樹林某處傳來,把周遭的樹葉都震落一些。
“可我這樣,怎麼能見人能?”一個赤條條的人影也顯露出來,當然並非昔日的半縷不著,一大片由樹葉做成的扇狀物被他擋在關鍵部位。
“這樣怎麼了?你是去買東西,又不是去討飯,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顧客是親爹’麼?隻要你給他錢,他管你穿什麼?還有你要去買衣服的話也必須見人啊。再說了,我不是已經教你用樹葉做衣服了?還不是你小子笨,這樣其實也差不多了……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麼……”
“闕前輩,這實在是讓小子接受不了啊,這要是下一個鎮上全是男人我也就不介意什麼了,可是這怎麼可能啊,一旦見到一個姑娘看到我這樣,咦~不行不行。”瀾破天似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可怕事情,轉眼盯著腰間的吞天,無奈地說道“要不把這玩意拆了做條褲子?”
“乖乖,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闕天銘的怒火一下子湧上心頭,“地品的東西你就拆了做條褲子?有沒有出息了!看來再好的東西到了你的手上下場都不會太好啊。而且你居然連這麼一點小忙都要不停推脫,完全沒有一點英雄該有的氣概。”
見瀾破天依然沒有下定決心,闕天銘接著說道:“再說了,你就願意一直,困阻在這個鳥林子裏?隻是因為沒有衣服穿?若是傳出去別說是修行的高人,就是傳到你那垃圾老爹耳朵裏都是天大的笑話。你不是要去什麼四相宗?不找人問路怎麼行……而且相信我吧,啟元大陸上的鎮子有你想不到的好地方,不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瀾破天又是一陣沉思,終於邁開了腳步,那毅然決然的樣子看得闕天銘一陣感動……
其實早在兩天前瀾破天就看見了從西方地麵上升起得炊煙,至少會是一個小村子。而且經過闕天銘的認證,老爹說的關於周邊之地實力的話還是靠些譜的,自己不穩定的功力至少也在氣境一階,在這些小村莊橫行還是不成問題的,因為沒有哪個高手會有閑工夫到這樣一些不堪入目的地方來。
因為有願力的驅使,不需要過多的引導,瀾破天已經可以控製自己微弱的氣旋,作為天地靈氣的真正使用者之一,身旁又有一個怎麼說也不算擺設的闕天銘,同級之間應該也有一拚之力吧。雖然闕天銘一直不透露他生前的真正境界,但是就憑他讀取自己記憶,審查自己願力這些方麵,瀾破天就深刻地意識到哪怕是一縷殘魂也可以完虐自己,絲毫不敢有輕視態度。
那西方的天空越來越近了,甚至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坐落著的房屋,果然是一個小村子,三兩戶人家稀稀拉拉地點布在樹林盡頭,一條小河靜靜地從中間穿過。
本該因找到人煙而欣喜的瀾破天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甚至連腳步也緩慢了下來——以他極好的目力,不難看到河邊打水的那個身影,分明就是一個妙齡女子。他羞愧地打量了一下自己,雙腿仿佛變得有千斤之重,軀體灌鉛般僵直,再走一步都顯得無比困難。
“嘿,上啊……這就是你煉體之後的第一個考驗了。”闕天銘唯恐天下不亂地放肆笑著,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嗓音把遠處姑娘的注意了吸引過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好的話,就不要去談什麼縱橫大陸了……”
“……我試試吧。”瀾破天心中又是一陣暗罵:自己幾時說過要縱橫大陸了?是答應過誰,還是迫不得已?都沒有好不好!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想讓自己去縱橫大陸,可自己又不得不暫時聽他們的話……實在搞不懂變強能幹什麼,隻不過是換一下被欺負的對象和欺負的對象罷了,哪有那麼多幺蛾子?可是自己現在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畢竟已經開始,半途而廢可不好,可是而今的遭遇,實在有些……
把牙關要緊,瀾破天僵硬地一步步走過去,那個毫無警覺感的姑娘愣是半天沒有發現他這個活生生的裸男。饒是這樣,他腦海中早已模擬出了那個讓人拚命想逃離的畫麵。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瀾破天心想就算她是個聾子也應該發現自己了,可是後者隻是一瓢一瓢地往桶裏專注地舀水,讓身後站著的人冷汗布滿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