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試試吧!”玄易子歎了一口氣,並不清楚闕天銘是故作輕鬆還是真的知道該怎麼做了,但是也不遲疑,徑直取出那個玉瓶,把僅剩的一枚丹藥倒出來,“你給他服下看看吧。”
闕天銘把丹藥接過來,置於掌心,看著在光芒下通體泛著青光的丹藥,心裏也是沒有什麼底,總之先以此丹為引嚐試去喚醒一下吧,至於天道如何行事,那並不是自己能夠管的,不過若是這次失敗了,自己這縷殘魂也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吧。
闕天銘朗聲一笑,當著玄易子的麵一步步走過去,把丹藥托在手裏。滿臉肅穆地站在瀾破天麵前,後者安安穩穩地躺在他麵前,依舊是氣若遊絲的狀態,似乎在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安排。闕天銘一咬牙,伸手把丹藥遞送過去,徑直放入他的口中。那丹藥如通化之物一般瞬間沉入他的咽喉,直直向下沉下去,瞬間化解開來。沿著經脈向四周遊走而去,漸漸綿延到軀體周圍,而後便繼續分解,繼而就完全消散,化為虛無了……
“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玄易子淡淡一歎,“說到底,這造化丹僅僅是增加氣運而已。”
“是增加天道之下的氣運而已。”闕天銘無力的反駁一聲,“這小子現在未必在天道之內呢。”
玄易子再不搭話,隻是示意闕天銘耐心等著吧。後者自知急不來,所以自己便隻是等在原地,候著那靜止不動的少年。
瀾破天的元神依然在虛空裏漫遊著,卻隱約間感受到了一股愈來愈強吸引力,盡管他貪戀這片虛空之地的美好環境,但是貌似不得不離開了。
通幽的青光自他的軀體放出,愈演愈深,悠長的願力蔓延出去,破開某處虛空,直接找到他的元神,便拉住了某處,賣力地撕扯著。元神有一種強製拉回本體的欲望。瀾破天不想順應,卻也實在無法抗拒,隻好不甘不願地禦動元神,沿著那青光打開的通道,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元神離體是瀾破天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經曆,現在卻在眼前實實在在地發生了。便不去想什麼許多,隻是感受這難得的經曆,在遊走幾個周天之後,瀾破天感受得到自己對於元神的禦控已經達到了一個不俗的境界。再加上在虛空亂流中的淬煉,從元神到技巧,瀾破天感覺自己的心智也隨著這幾物的升華達到了一個空前高度,有了一種難以明說的感覺,細細想來大概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傲然自信。
此時的瀾破天元神早已不是當初那麼脆弱不堪,連跨越一層丹田壁壘都要小心翼翼的,而是一種睥睨天下的狀態,周身願力相挾,似乎還伴隨著深遠空靈的龍吟之聲,由遠及近,直至響徹這片虛空……
元神的體積並不大,走的也是來時的老路,但是回頭走的時候,已經絲毫不會受到虛空亂流的影響了。元神的堅韌程度甚至已經到了無需小心翼翼,盡管昂首闊步的地步。來往的星雲隻是片片點點靜默著,絲毫不敢有片刻的阻礙。因此返程的路異常輕鬆。僅僅幾個彈指,元神便遊走到了第一重虛空之後,眼看便可以破空回歸現實,元神歸入肉體,做回自己了。
盤坐在旁側的闕天銘突然站起身來,眉頭皺了皺,嘴角卻莫名其妙地掛上一抹淺笑。待到那股強烈的駭人願力終於傳來的時候,玄易子也已經坐不住了,看來這小子的近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啊。而且不僅沒有被製裁,這實力反而精進了不少呢……
兩個見慣了大場麵的老頭子,此時盯著那團飄忽的元神彼此相覷,愣住了神。那通體泛著青光的魂魄,不正是元神脫離肉體之後的表象麼?隻是這小子真的隻有靈境的修為,幼小的年紀……
那元神一點點融入肉體之中,循著先前造化單融彙的路徑一下子遊走而去。並不歸入丹田,而是放棄了固守,把那一隅安穩完全棄在腦後,反而是籠而蓋之,原本凝在一處的魂魄向周身擴散而去,絲絲縷縷的道意從天地間彌散開來空靈而又散漫的符印,橫在空中,仿佛有著無比深奧的蘊意,就單單那符印本身,就有著一種等級壓迫,讓空間中的其他能量被迫收斂鋒芒。
看著突如其來的漫天道義,不單單是玄易子,連縱橫大陸百年的闕天銘也是把嘴大大張開,久久難以閉合,寫在臉上的表情依然不僅僅詩集震驚了。更多的反而是一種悟道的徹悟之感。萬法歸化,殊途同歸,這小子的所作所為居然讓他們這些修為停滯許久老家夥的境界產生了一點點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