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破道(1 / 2)

少年一步步遠去了,把前方的空間照亮,把黑暗留在身後,目光看向依舊未知的前方,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處已經是我能抵達的最遠處了,往後的路,就你自己了!”冥靈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聽那語氣似乎是它糾結了半天才說出來的話。其實冥靈自己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對這樣一個人類小子如此上心,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苦修多年,原本的道心已然散盡不成?對於這俗世裏的念頭竟有衍生起來。

瀾破天沒有回話,卻是深深地把頭轉了回去,絲絲盯著那虛空某處半晌,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冥靈身處何地,甚至於在於冥靈交樓的這一段時間內,連對方的樣貌也沒有看清過。可是他還是那般回頭,目光深邃,用意深長。

半晌之後,那可見的天空中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冥靈也並沒有現身。少年便暗自笑了笑,微微一個拱手,算作是禮,便掉正身子,繼續向前走去。這片空間,自從陣眼被瀾破天破獲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威脅了,真的成了一片坦途,再往前,那進入下一區域的入口也已拓手可及了。

那虛空之中實際上一直有漣漪在波動的,冥靈好幾次已經忍不住要出去告別了,可是守護者不能現身的守則還是被它恪守住了,哪怕這並不容易。直到少年消失在了它視線中,才從虛空之中緩緩浮現出它的身影。卻是一隻巨大的烏龜,龍首狀的頭顱,搭配著細小的四肢顯得不太協調。龜殼上密密麻麻地雕刻著深奧的玄文,讓人看了便會頭大不已。不過若是瀾破天能夠看見一兩個那文字說不定會有熟悉的感覺……

冥靈目光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這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生靈選擇它這條道路進入遺跡。直至這條道路都被人們所徹底忘記了,它自己也是長久地沉睡著,並未知曉外界的什麼滄海桑田。如今轉醒,千百年的積澱卻又重新體現價值,道心又不由得出現了波動。再加上此地規矩的約束,又讓這上古的靈魂生出了一種詭異的不適應感。它感到不舒服,大概就是從放棄在瀾破天麵前現身的那一刻開始的吧。

隻見那鬼影在空中盤旋幾圈,遲遲沒有重新隱入虛空。喃喃的聲音從空間中傳揚出來:“這小子,大抵是這古往今來唯一一個走我所守道路的人了,此番事若了了,我又得陷入沉睡,況且若果後人並無選擇我那條路的人的話,我的存在豈不是再沒有意義了?”

若是千年前,甚至百年前,冥靈是也決計不會想自己的存在有沒有意義這種問題的,可今天他卻這般想了,如此仔細而正經。它不明白何處改變了,因為自己竟然在懷疑天道了。是因為那個小子麼?或許是,或許也不夠。總之自己可能是的確厭煩了吧。

再過一刻,冥靈終於不在原處留守了,但是也不隱入虛空,而是直接向前方某處飛去,正是瀾破天離開的方向。既然本機沒有意義,又何必恪守天道?

李放還在原地躊躇著,在煩躁了幾時之後,終於又平靜下來,也明白了這種事情心急不得。說來也實在無奈,因為自己對於陣法的演化之法實在沒有什麼很深的造詣,所以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已經失敗了一次的吳起身上。早知道自己當初也去學一點推演之術了。好在那白凡已經從先前的詭異狀態中完全康複了,一行人才不至於再有折損。

玄夜則是耐心地陪在李放身旁,悉心照料著,由於種種的原因,二人的感情不能暴露在公眾視野之中,隻能纏綿在此處。因此她卻是很享受這段所有人都不喜歡的時光。在這段時光裏,不會再有非議,不會再有阻隔,也不需要收斂自己的感情,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擁抱自己所愛的……

吳起那頭此番也是異常小心謹慎,上次怎麼說也是坑害了自己的師兄,雖然對方沒有表示什麼,但是心中自然有所介懷,因此此番的推演,在結合了法陣中心區域的變數之外,更加細致入微,力求不再出什麼岔子。

先前的事情吳起認為還是沒能夠將陣法中原本吸收的他人願力全部消耗掉,因此還應該用之前的方法,隻不過需要施加大量的願力使這片陣法整個“換一次血”,在其中的積累願力都變為如起先那黑龍一樣細微之後,便是眾人通過的時機了。

李放聽了這般分析,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意見,於是便決定帶頭再試一次。說起來這一行人中,恐怕也數他底子最為雄渾了,雖然大路上傳說他隻是一個紈絝,修為都是吹出來的,可是他真的是天賦異稟,並且從小苦修,如今的願力依然穩固在靈境三階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