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夜間三更天的光景,玄易子在那客棧之中,久久無法入眠。這一路上前來,他的確是在盡力隱藏自己的蹤跡,隻不過這種隱匿隻是針對於修為低微之人的,對於那些高手,他這種手段不僅算不得隱匿,反而是在給對方留下來很多足以察覺到他的存在的蛛絲馬跡,就比如說之前與他約定到此處那人,便是這等的存在。
雖然那人與自己相約來對方宗門的駐紮之地,定然不會帶著什麼惡意,但是強如玄易子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事情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了,因此還是十分難受。自然無法入眠,末了,便索性坐起身子來,盤坐與床榻之上,卻沒有閉目養神,雙眼則是緊盯著窗外的夜色,似乎在等待著夜空中可能會降臨的某人。
時間又在一絲絲地流走著,月亮也漸漸地升高,午夜一過,眼看已經四更天了,玄易子用餘光甚至可以瞟見心月狐城的打更之人走在馬路盡頭,而這個時辰,便也到了城中之人最瞌睡的時候。玄易子卻是依舊精神得很,一來修道之人自然不同,二來他有一種預感,這相約之人今晚一定會現身於此的。於是等待得極為耐心,一點都不焦躁,倒是又氣遊外物,附著在客棧的大門與窗欞周邊,既算是一種警示,又像是一種信號。
再過了約摸一刻鍾的樣子,那原本窗外朗色的天空突然蔓起了一圈圈的波紋,玄易子看著,心情卻詭異地放鬆下來,似乎直到此時便一切安定下來。再過片刻,一個窈窕的身影便從那一圈圈漣漪之中緩步走出,臉上沒有絲毫的遮蓋,那副雪膚花容毫不收斂地展示在人前,卻又是一番動人撩情的風姿。
“玄幫主別來無恙啊!”不消玄易子先開口,對過那人倒是率先有了問候之語,眼語間竟又帶上了幾點嗔怪,“來我心月狐城有必要那般小心謹慎麼?,又沒有何人會吃掉你。”
“楊門主說笑了!”玄易子微微一笑,從床榻之上緩緩站起身來,對著前方那人略微一行禮,“我那手段,怎能瞞得住你,無非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罷了。至於這心月狐城麼,老朽一個日係主城之人,之身前往敵對之處,還實在是心存芥蒂,也不知道你異幻門的寵物之中有沒有我這等老骨頭?”
“哈哈,玄幫主真會說笑,那都是大路上不公允的流言而已,我異幻門何曾像他們所說得那般喪盡天良了?”楊憐雪擺手一笑,整個身子卻是騰越入內,立在玄易子對麵,將他方才所言編排了一遍,“不過玄幫主此番隱匿蹤跡帶來的影響卻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如今這心月狐城已早不是我異幻門一家獨大了,各方勢力風起雲湧,每天都有人想要暗算於我,說不定,一會兒便要讓您見笑了……”
“旁話不必多說,你知道我此番答應你前來於此所為何事吧!”玄易子臉色正經起來,似乎不願意再與對方嬉笑。
“自然自然!”楊憐雪確實擺擺手,朱唇一抿卻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道友幫我解決一些麻煩。”
“哦,卻是何時?”玄易子言畢感受一下,自己方才所設的布置此番確實有所異動了。
“便是讓幫主見笑之事……”楊憐雪尷尬一笑,“這隔牆之處,耳目著實不少……”
話音剛落,便是一掌揮出,徑直略到牆上,擊打出一個猥瑣的身影來。
隻見那人由於自己行蹤暴露,顯得很是惱羞成怒,開口便喝:“小賤人,你若是整日躲在晚霞樹內,我自然那你沒有什麼辦法,但是你如今出來私會情郎……呃……還是這麼老的一個情郎,我就不能放過你了。本來想著把此間的戲碼看完之後再動手的,不過既然你主動求死,我便成全你,讓你二人作一對亡命鴛鴦。”
說罷不免看一眼尷尬無比色玄易子,又是調侃一句:“大爺您口味夠重的,別看她生得年輕,實際上啊,年紀比你爺爺還大咧!”
“奷鄔,你找死!”楊憐雪此時臉色如潮,實在是怒火中燒,說著便是禦氣騰起,一副要與對方拚命的架勢。
隻見那奷鄔不慌不忙,周身真氣一凝,竟然在皮下舉手投足間便喚出了條條玄紋,隻見那紫色的紋路一下子顯露出來,蘊藏著席卷天地的氣勢,再看那玄紋之數,竟然已經足足四條,雖然第四條略微有些虛浮,但是已經明顯是玄境四階的修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