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破天將那靈幻捧在手裏,小心翼翼地端居其上,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周身願力分出一線來注入其中,那塊昊鋒殘片果然起了變化,通體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周圍也出現了絲縷的路徑,漸漸將瀾破天的願力吸引進去打開了一條通往新世界的大路一般,一下子所有事都豁然開朗起來。再向深處探索,便果真如靈兒所言,這靈幻之中便有一個小小的陣法圖漸漸地清晰起來了。
這一切給瀾破天的感覺,便像是當初在念海沒有被封之前,他通過念海向別人修習武技一樣,不同的是,當初是在他自己的念海之中,如今卻是因為外物而生的空間。少年此刻沐浴在這種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中,有一種別樣的滋味。
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這個傳輸的速度不太滿意,瀾破天又是一股靈氣出體,繼續傳輸願力,那靈幻也是隨之光芒繼續變強,隱隱已經有了籠罩整個空間的趨勢。那陣法也被少年不斷融會貫通著,漸漸已經在他體內有了些許成形的意思。
旁觀的眾人似乎也可以看到一些端倪了,於是便分立在一側,靜靜看著天空中的變幻。隻見那靈幻周身的光芒在不斷地強烈起來。起初隻是極其淺的顏色,略微有些泛青,可是那顏色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深了起來,漸漸變為藍色,逐漸由接近了赤色,一如瀾破天用通靈之法時周天的異象那般。可是當那光芒達到紫色的極致之後,便轟然坍塌了,那顏色便瞬間萎靡下去,直到全身的光芒盡數聚集在了前方,便完全黯淡下來,最終變為原來的顏色,瀾破天便將它隨意地丟入吞天之中,隻是操縱著那漫天的光芒。
轉眼間那天上的光點便演化開來,一下子分散到天間各部。轉而又漸漸變為了周天的光線,彼此相連起來,竟然是在那長空之中結成一個巨大的網狀結構,把一切連同虛空整個籠罩了進去,紫色的光再次緩緩暗淡下去,卻將所有的光芒都播散到了巨網之中。一時間,其中亂像叢生,四處遊走的光團與空間中的塵埃混雜在一起。不管威勢如何聲勢很是駭人。
瀾破天再吐息一下,那團光芒便開始漸漸向著幻鏡所在的區域挪移過去,又逐漸籠罩其上,最終將其完全包裹起來。那先前還十分猖狂,不斷變幻的幻鏡,從一觸及那網狀結構開始,便瞬間萎靡下去了,幻像雖然還在流轉,但是變幻的速度明顯變緩慢下來了。起初還是在飛速掠過著山巒,慢慢地便定格在了某處的山峰之上,可是在眾人熱切的眼神中,那種變幻依然沒有就此停止,反而是達到緩慢極限之後,開始倒退起來。
任誰也不曾想到,將那靈魂之力從這個幻鏡之中壓製下去,竟然會取得這般顯著而不可思議的效果。那幻鏡之中的情形此時又在飛速地倒退起來,逐漸回到了一開始所顯示的那片場景,那座山,那片天,讓一行人又不免神往起來。山還是那座山,據推理,便是這座宗門遺址起初所在的那座山。這出現過一次的景象如今再現,卻又給人幾分別樣的感覺。旁觀的一行人似乎又略有所頓悟,除了表情依舊痛苦的李放之外,所有人都將那入定的狀態又深入了幾分。
瀾破天可不管這麼許多,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那幻鏡之處的靈魂波動明顯地緩慢了不少,那些反噬之力也變得幾盡虛無,便不再管什麼東西,一聲暴喝:“勞什子東西,讓小爺將你這龜殼打爆了,看你還怎麼遁形。”說罷便飛身陣中,手中光芒一閃,便是那驚風寶刀赫然在手,目光狠狠地看向前方的幻鏡,雙手一合,卻是同時握住那個刀柄,便要作勢一刀揮出。
而反觀那處幻鏡,似乎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連躲閃的氣力也幾乎不剩,飄忽的狀態讓人看著心疼。若是承受了這一擊,必定會盡數破碎,當下不管不顧的瀾破天顯然不會注意到那幻鏡之處發出的什麼異動,刀鋒依然在加速,絲毫沒有削減的意思。
地上入定的幾人卻在此時猛然抬起頭來,緊閉的雙目卻也猛然睜開。三人六目鎖定了瀾破天的方向,便是三聲暴喝其其出口:“煩請刀下留情!此鏡有靈,喚我等停手。”
“廢話,它若無靈,焉能阻我等至此?”瀾破天隻是微微愣了一下,便繼續手中的動作,絲毫不因為眾人說的話而改變,他並非莽夫,心中也自有計較。這宗門原本便是矗立在極南之地上,而這虛日鼠城的城技便是噬心,保不齊這個修煉千年的幻鏡之靈懂得這類功法,幹涉了坐下眾人的心魂也說不定。再者說來,死物即便有靈,又有何值得操心的地方?但凡是擋住他前路的東西,管它是人是鬼,盡數毀滅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