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滴鮮紅的血液從靈兒的手掌處凝結出來，逐漸沿著指尖滴落，在地上擊起一聲響動來。卻是她將自己的手掌紮穿，殷紅的鮮血便是緊接著不斷滑落下來。又如連珠落盤一般，擊打在地麵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倒是也確認了這個空間至少是有天有地，便還在世界的範疇之內。
“你在意的是我麼？”靈兒喃喃自語起來，仿佛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掌心流血的疼痛感，表情有某幾瞬間是掙紮的神態，旋即便變為了神往的樣子，似乎意念的掙紮已經被自己全部壓製下去，又是別的思想占據到意識之上，“你就那麼確定，我還是你所認為的那個我嗎？”
“你便是你，還能變成什麼樣子？”瀾破天知道，若是放在之前的任何時刻，自己都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與別人的，但是而今卻是抑製不住，便這般順應本心地講了出來，仿佛中了什麼毒一樣，便是循著意識盯著那靈兒不做聲了，雙目古井無波，一點點意識的端倪也看不出來。而對方也是毫不介意，似乎她的注意力也並不在此處。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靈兒了。”靈兒表情極其痛苦地繼續說一句，同時指甲繼續向著手心處紮去，血液也隨之如注地滴落下來。而她仿佛全然意識不到疼痛一般，竟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換言之，我恢複了關於冥靈全部的記憶，也知道了自己的宿命與職責。現在，我已經全然無法回到那個懵懂的狀態了，這樣的我，你還在意麼？”
“我隻知道，我所在意的是靈兒，不是什麼冥靈！”瀾破天一聲慘笑，仰天一歎，“我所認識的靈兒，以身祭道，以念對天。為了破這天道，不惜拚個生死道消。”
“......”靈兒一陣無語，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表情上卻是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很是淡定從容。
“我所認識的靈兒，便是隻順著自己的意願行事，絕對不會受別人的想法與暗示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無論對方是什麼，是怎麼樣的身份，就如同她抗逆這天道，還有自己獨自離去一樣。”瀾破天繼續說道，“我清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擁有自己獨特的想法，有自己自主的意願，才會如此做的，她也一定有著這樣的道理。包括我眼前的你，這個並非自成靈兒，而是冥靈的家夥。我知道你這樣做也一定有著自己的目的與想法，所以對此我不會多說些什麼。總而言之，我認定了你是你，你便是你，這個事實是一切其他什麼東西都改變不了的！”
“想不到你居然會如此固執。”那靈兒卻是慘淡一笑，可是言語間竟然莫名輕鬆了幾分，緊握的右手也在一瞬間緩緩舒展開來，那長久地插在掌心的指甲也被緩緩抽出，此時的靈兒又好似找回了情感與觸覺，劇烈地疼痛感衝上心頭。常言道“十指連心”，這掌心處的疼也會是絲毫不向讓，先前在插入時忍下來的疼痛，此般抽出來的時候，居然全部還了回來。靈兒雖然仍是對此不言不語，但是秀眉之上明顯簇起，豆大的汗珠也在額頭上顆顆成形，“想不到在我無意隻是竟然招惹了你這般的人......”
“嗬嗬，是彼時無意還是此時無意？”瀾破天似乎是找到了對方的弱點，便是一句問出，“是彼時佯裝，還是此時故作？”
“我如何，想必你早已清楚！”那女孩臉若冰霜，似乎話裏有話。
瀾破天也是一愣，細細回想一法，也是頓時恍然驚覺。雖然他們彼此相識真的沒有多長時間，但是靈魂之間的交流卻是實在不算少，隱隱之間真的有了絲毫的感應。待到他細細體會之時，果然發現對方心中有著一絲異樣情愫。再抬頭一看，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彼時你喚我哥哥，無論如何都不聽話，可我叫你幻做這個小姑娘模樣，你確實最終答應了，說起來這也是我與你相識以來你第一次順應別人吧。”瀾破天卻是兀自一笑，連目光也又清明了幾分，“而那順從於我的結果，便是維持眼下這小孩子模樣。你沒有改變什麼，說明你一直是那靈兒，並未變成什麼其他存在。雖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正好說明我的堅守是沒有錯的。”
“不愧是我當作哥哥的人......”靈兒那方終於是放鬆地吐出一口氣來，目光重回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