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隻是模糊地浮現這具身體的童年,從小孤苦伶仃,四處漂泊,運氣好之下才進入琅東城的張氏家族,才得到張氏的姓名。
若是記憶再往前,則如逆水行舟般困難,腦海中仿佛生出了一股力量阻擋著自己前進,而這股力量並沒有產生敵意,而是來自於張文自己的潛意識。
這點讓他倍感驚訝,原主的潛意識在超腦的磨損下,早該消滅了才對,然而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裏。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道潛意識並非後天生成的,而是先天便帶有的,藏在記憶的最深處,哪怕是超腦,都沒有將之抹去。
也即是說,現在的狀況是張文在與自己對抗,想要突破這層枷鎖,唯一的結果就是泯滅了心魂,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這一結果,令張文心驚膽寒,並沒有再去強行回憶,隻是,在回憶中嶄露頭角的那一部分,他還是仔仔細細地將之看個清楚。
在十歲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張氏家族,因為資質普通,又沒有家世背景,淪為一名雜役弟子,而在這之前,他流浪過大約三四個城市,路途往返中,路過了許多危機四伏的野外樹林,這其中的記憶,極為模糊。
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當時連煆武一重都沒有達到的他,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但就是憑著這單薄的身軀,橫跨了幾個城的距離,漫步在那連武者都不敢輕易涉足的野林中,毫發無傷。
記憶繼續往前探尋,旋即便是見到,眼前的景色一點點得變化,從那茂密的野林,逐漸地變成了枯萎的樁林,然後便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漫漫,根本看不到邊,記憶繼續倒退回去,這才發現,他居然來自於一處荒漠墓地之中。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繼續往前探尋,很可能會造成心魂泯滅。
“我居然出生於那種地方?”張文猛地一驚,那荒漠墓地,實則是一個洞窟,藏身在茫茫大漠中的一處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之地,連一頭蟲獸都見不到,然而就是這樣的地方,深藏著一座墓地。
轟!
似乎是來自於潛意識的反噬,讓得張文腦海中一陣轟鳴作響,仿佛有水雷爆炸開來一般,精神意識一陣紊亂。
而在這股紊亂之中,張文的精神仿佛在自殘一般對自己發起了攻擊,這是來自於下意識的保護,想讓他暈厥過去。
在這種極其難耐的感受之中,張文自然也是想順從潛意識的心願,不願與之對抗,然而出乎預料的,超腦卻在這時候挺身而出,作為另一個載體,與那潛意識開始對抗起來。
這怎得了?
“如此下去,超腦會將我的意識直接抹去!”張文心驚駭然,超腦的威力可想而知,是一般人腦根本無法匹敵的,然而就是這樣的強敵,出現在自己腦海中,與自己的精神源產生了鬥爭。
無論怎麼想,過不了多久張文就要淪落進一個精神意識灰飛煙滅的下場,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張文自然是全力抵抗,幾乎和精神源站在了一塊,共同反抗超腦。
“呼!沒想到這超腦,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勁得多!”張文屏氣凝神,然而在麵對超腦的進攻,根本沒有半分的妥協之力,在這關鍵時刻,他依然沒有放棄,眼看著超腦一步步地逼近那記憶禁區,要將他的精神源給破壞掉。
轟隆!
一股精神洪流,從腦海之中迸發出來,仿佛容納了無窮無盡的天地威能,甚至還有一股魔道氣息,潛藏在其中,然後便是猛地衝刺出來,與那超腦進行了激烈的對抗。
歸根結底,超腦隻是寄生蟲一般的存在,並沒有完全得適應張文的精神意識,融合程度直到現在連一成都尚未達到。
即便如此,那融合的微弱部分,也是有著強烈的精神力,比那白發少年都要強上不知多少,然而下一幕卻是令張文震驚了。
他潛意識中的那股精神源,受刺激之後迸發出來的那精神威能,仿佛貫穿天地,齊齊地壓上去之後,居然是與超腦對抗在了一起,而且似乎是有一種難解難分的趨勢。
“這怎麼可能!”張文麵色大驚,滿臉的不敢相信,超腦的力量他是最清楚的,與一般人的頭腦相比那是天壤之別,除非是比那白發少年還要高上兩三個層次的精神強者,才有希望與之抗衡。
然而就是這根本沒有磨練過的精神源,突然迸發出來之時,居然擁有著能夠與之對抗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