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在給誰打電話呀?我在門外喊你你都聽不見……”
老太太的語氣依舊很和藹,渾濁的眼神裏麵也沒有一點點漣漪。
“沒給誰打電話啊……嗬嗬,老奶奶,你老伴和兒子找到了嗎?”我急忙岔開話題,道。
“我沒去找,剛出廠門的時候看到一個籃球,不知道是誰丟的,所以就先拿來放你這兒。年輕人,如果失主回來找,你可得還給他啊!”老奶奶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緊接著,這位老太太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裏提著一個帶血的人頭。
怪不得!怪不得她腳底下有一大灘血,原來這灘血的來源居然是這個帶血的人頭!
我嘴角一陣抽動,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結果這個老太婆居然直接將那惡心巴拉幾的頭顱給丟了過來。
人頭帶著鮮血在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然後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滾落到我的麵前。
“小夥子,這個籃球你可收好了啊,有人來要的話,你可不許不給他。”老太太說完,竟然又衝我笑了下。
我看到了她手上的刀子,頓時聯想到了什麼。
“好了,我繼續去找老伴和兒子了。哎喲,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他們是在哪裏來著?華潤萬家是吧?”老太太摸著手裏的刀,仿佛是在撫摸一件藝術品。
我現在也有點懵了,過去打過那麼多場硬仗,我也沒見過這麼恐怖而詭異的場麵。
她到底是喪心病狂還是裝瘋賣傻?亦或兩者兼而有之?
更可怕的是,我連她到底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說完,她離開了,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過頭來:“小夥子,你可不能騙老人啊。不然就會……砰一下,你的頭就跟我的手指一樣了!哈哈哈!”
她陰鷙地笑了一陣,又步履蹣跚地走了。
而我麵如死灰,很長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死屍我見過不少,親手殺過的人更加不少,但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震撼過。
李主管,好歹是個退伍軍人,居然會被一個老太太殺了?
我心亂如麻,腦子暫時失去了“思考”這一功能。
直到手機鈴突兀地響起後,我才稍微緩過點神來。
我拿起電話,說道:“喂,您好,你是?”
“唐二刀麼?這裏是南山市分局,我這裏顯示你幾分鍾前跟我這裏通過話。”
我支支吾吾道:“是的……是我……是我打的110。”
“110?你什麼時候打的110?”
“就幾分鍾前啊……你們不是市局的麼?”聽警察這個反映,我狐疑道。
“我是市局的,但我現在不在局裏。”
啥?不在局裏?不在局裏聯係我幹什麼?
“那你在哪兒?”
這問題一問,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好一陣子,片刻後,一個渾厚的中年聲音才響起,電話那頭顯然是換了個人來跟我通話了,而且這個聲音的主人我還認識,就是上午盤問過我的警察——沈大隊!
“我們在凶殺案現場。李主管,也就是你上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