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揣著明白裝糊塗,“哦?楚妃不一直都有得意的資本麼,別的不說,單說昨夜王爺明令讓我等他,他卻一夜未歸,就夠給楚妃長臉了,她得意幾下,也沒什麼不妥。”
如今這院裏左不過她們主仆三人,豆兒與崔媽又忒膽小,南喬有心說破楚妃的得意不僅僅是打了南喬的臉,還會要了南喬的命,可又恐二人膽小壞事,心下拿定主意先單槍匹馬鬥一鬥,以觀後效。
二人才上樓,豆大的雨珠便劈腳落下,破閣樓裏潮氣更盛,那半麵破窗遮不住風雨,雨絲斜斜掃進來,濕~了一地。
豆兒在遠窗處放了把椅子把南喬扶過去坐下,又放下床幔遮雨,免得濕~了被褥,隨後用兩把椅子擠住呀呀作響的房門。
收拾好了一切,豆兒見南喬眉頭微蹙,上前拆了南喬發髻用梳子輕輕梳著,“娘子怎麼了,是真的肚痛嗎?我還以為娘子是不願與楚妃寒暄,才說了謊要趕快回來呢。”
南喬點點頭,“豆兒,是真的疼。”
豆兒停下手中的動作,蹲在南喬身前,“怎麼了?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南喬搖搖頭,用手揉著自己的肚子,“不用,我本就是賤命一條,看什麼大夫啊,況且我這病,大夫來了也醫不好。豆兒……我肚子疼,是因為昨夜夢見青檸了。”
豆兒把眼睛瞪得好大,“夢到青檸了,夢到了啥?”
“我夢到,她說我嚐了她那口餅渣子,要罰我腹痛七日,還說……還說薛管家買給她的糕餅是最好吃的。”
“那,娘子,娘子,你夢沒夢到,青檸究竟是死是活呀?”
南喬哀怨地看一眼豆兒,“豆兒,我說了你可別怕,夢裏我瞧青檸的樣子,真不像個活人。你不知道她那可憐的樣子,她身上全是傷,脖子上還有一道勒痕,一直說餓啊餓啊,光著雙腳,可憐極了!”
雨越下越大,雨滴將天地拍成渾黃一體,外麵迷蒙一片,狂風更加肆虐,吹得閣樓不停搖晃。
南喬肌膚本就一身好皮相,皮膚細膩雪白,如今被雨霧打濕更加楚楚動人,豆兒卻以為她這份白是痛到深處,又聽她描述得真切,嚇得渾身發抖。
“娘……娘子,這可怎麼是好,不如,我去找王爺吧。”
“算了算了,我先忍忍。”南喬佩服自己高超的演技,指著茶壺說,“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豆兒熟門熟路地倒茶,咬了兩下嘴唇說,“青檸為啥會說薛管家給她買糕餅,那薛管家身旁總圍著一堆漂亮丫頭,如何能看得上青檸?”
南喬仔細回憶那日所看到的景象,雖說沒看清後來那個姑娘是何人,但管家薛之歡,她是不會看錯的。
她猶記得自己餓暈在王府門前,薛之歡將她拖進來,去賬房支了二兩銀子,向楚妃報賬說南喬是他從外頭買回來的,以至於過後她被王爺收房,楚妃沒少給薛管家小鞋穿。
她還記得自己梳洗幹淨之時,薛之歡那油膩的眼神,若非商王一眼看中了她,她在想,自己必逃不出薛之歡的魔掌。
而青檸與薛之歡的關係,若真如那日所見,便非一般了,可後來青檸朝薛之歡究竟說了什麼,才促使薛管家痛下毒手,還有出現的另一個姑娘究竟是誰,這始終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