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荼心裏將此事描畫了了，小心翼翼問黃鶴返，“先生，您與那雲牙可是很熟識麼？”
黃鶴返頭也不抬，“算不得熟識。那牛老三原本的夫人溫柔賢惠，後來得了重病，可牛老三舍不得她輪回去凡間投胎，就一直拖到夫人病死。”
驚荼無比震驚，原來鬼也會死。
“先生，鬼死了以後是什麼？”
“鬼死了以後變成了聻……牛老三自從夫人死了以後，就變得縱情無度。那雲牙姑娘來到咱們地府第一天，就被牛老三搶到他府裏，此前府裏已經有三個姑娘，但都沒行過禮，雲牙來了以後不久，牛老三就娶了她做夫人，其他的還是沒名分。”
驚荼心想，那雲牙看起來懶懶的，柔柔弱弱的，還真有手段。
“那今兒來的這個南喬，是不是也行過禮了？還有啊，先生，聻死了之後變成啥？”
黃鶴返說累了，停下喝了口茶水，繼續說，“聻死了變成希……是啊，昨天那個行禮了，收做妾室……那個雲牙從嫁給牛老三就往我這醫館跑，巴望著能生頭小牛出來，可這麼久了，肚皮就是不見動靜，這回南喬來了，她定是心急……”
驚荼細想這番話，更確定了雲牙有重大嫌疑，“先生啊，既然您與雲牙關係很一般，我就說些不該說的，您不覺得這淫藥是雲牙下進飯菜裏給牛老三吃的嗎？還有啊先生，希死了變成啥？”
“希死了變成夷，你看看你，跑題了……驚荼啊，各人有各人的命，咱這裏是醫館，不是衙門，該說的該做的，點到為止，記住了嗎？”
原來這老頭心明眼亮，隻是看破，卻不完全說破而已。
他這立場倒也無可厚非，人各有命，也要各司其職，他醫病都醫不過來，還管什麼查案呢？
驚荼把醫書翻得嘩嘩響，“那個先生啊，夷死了變成啥？”
黃鶴返這回終於受不了了，“驚荼！我就這點墨水，要不這個問題，你去問問夷？”
驚荼嚇得一激靈，“算了算了，還是不麻煩他老人家了。”
黃鶴返使勁瞪了她一眼，一指醫書，“好好看書！咦，驚荼，你的書拿反了，你在看什麼！”
驚荼咧咧嘴，“先生，實不相瞞，我其實是不識字的！”
“什麼？”老頭子扶額，“那你還學什麼婦科？”
黃鶴返似乎覺得自己被騙了，這真是奇恥大辱，他把眼鏡啪地往桌子上一摔，“不會就罷了，還和我憧憬什麼增收的未來！你！忙過了這幾天，去天子殿領罰吧！”
驚荼一聽，這不成啊！好不容易得來的差事，怎麼能說丟就丟呢？
她還想安穩幾天就去茶館找算命瞎子呢，這要是重返天子殿，怕是等到有了出頭之日，算命的早去輪回了！
想到這裏，她撲通一下跪在黃鶴返的腳下，“師父！求師父不要趕驚荼走，驚荼在凡間就孤苦伶仃受盡煎熬，好不容易活到十八歲就被奸人害死了。嗚嗚……師父，我來到這醫館，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家，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舍得我走嗎，師父！”
這般魚～水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