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卻伸手拉住驚荼,“驚荼,我還是那句話,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們不可插手太多。”
又是這薄涼的話。
陰陽兩界,人鬼殊途,你喝你的雞湯,我吃我的砒霜,誰也別管誰,誰也管不了誰。
驚荼的肩溜了,背駝了,一股子紮心的滋味讓她泄~了氣,扭頭看看花未眠房中透出的燭火,哀哀地說,“那……回吧。”
北苑隱約傳出花未眠那劈腿等人的歌聲,商王府一切未變,說什麼惡人自有惡人磨,都是扯淡!
驚荼垂頭喪氣地回到客棧,悶頭往床~上一躺,阿離嚼著檳榔湊過來,一張嘴滿口血紅,像是剛吃了死孩子。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那什給你吃了伸腿瞪眼丸?”
驚荼有氣無力地答她,“去看看我的仇人,一個個好的我想罵娘!”
“罵唄,罵他們的娘和你自己的娘都行,就是別罵我娘,我娘小氣,我怕她掀棺材板兒!”
說著,阿離捅捅驚荼的肩膀,“快看看我這頭釵怎麼樣,你看看,和這畫兒上的一樣!”
驚荼懶洋洋起身,看看畫再看看阿離,違心地點點頭,“好看。”
同樣的金釵,不同的臉蛋,這分明就是買家秀賣家秀。
阿離美滋滋地一遍遍去照鏡子,順便哼起了歌,不知什麼時候,驚荼在歌聲中睡去了。
第二日午後,魘圻來到客棧時,驚荼還在悶悶不樂。
魘圻將垂在臉上的頭發瀟灑地揮到腦後,問道,“驚荼,你為何長籲短歎?難道昨夜去商王府,看到什麼不順心的了?”
驚荼懨懨的,“是。那幫惡人活得滋潤,沈王妃和素心卻還是水深火熱,現在想起來,還不如讓昆奴一鞭子把素心打死算了,做鬼也好,投胎也罷,管哪一樣都比現在過得好。”
魘圻聽驚荼這樣說,將手中茶杯攥得緊緊的,“你說得對,隻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哪怕知道她不用再受苦,心裏也是撕裂的痛……”
驚荼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聽魘圻分析得頭頭是道,想必他心中也有一段傷情,遂問道,“魘圻大人人。不是也有心愛之人?”
魘圻笑笑,“算……有吧。”
“什麼是算有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算有是什麼意思?”
魘圻笑而不語,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原來是一份地圖。
他將地圖鋪在桌上,手指著郊外一處大山,“我搜集了所有受害者的資料,發覺失蹤地點都在北郊這片區域,而這座山,恰恰離北郊不遠,如果沒猜錯,怪物很有可能隱藏在這裏。”
阿離拿出昨日買的香膏,一掀蓋子,濃鬱的桂花香味衝了出來,差點把驚荼熏個跟頭。
阿離衝魘圻笑著,“魘圻,你要我買這香膏,該不是要我去引出那怪物吧?”
魘圻頷首,“阿離就是聰明。”
“聰明你個頭!”阿離一扭身子跑到窗下,“你個老不死的,想犧牲我來查案,我不去!你怎麼不讓驚荼去做這個誘餌?”
驚荼一攤手,“我可以奉獻啊,隻是那怪物是吃人的,可我是個鬼呀?”
阿離撇了一下嘴,“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那妖怪不吃人,吃魂!你是鬼不,鬼魂鬼魂,妖怪喜歡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