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荼起身,帶倒了椅子,聲音驚醒豆兒,豆兒跑過來朝下看,驚荼一把捂住豆兒的眼睛,“別看!”
豆兒嚇得閉緊雙眼,哆哆嗦嗦問驚荼,“娘子,怎麼了?出人命了嗎?慘不忍睹嗎?”
“不是。”驚荼扭頭又看了一眼,“是幻境。”
驚荼把豆兒塞進床裏,仰頭看著那什,“那什,怎麼回事,是什麼東西?”
那什信手拈住驚荼腦後的黑紗飄帶,“不知,你在上麵等著,不要下去!”
言罷,那什翻身越窗而出,從懷中掏出一把紙符撒向房中各處,隨後一把扯過五哥身上的衣裙!
五哥猛然驚醒,木呆呆看著那什。
那什衝五哥吼了一聲,“還不醒來,你被收入幻境之中了!”
五哥努力擺擺頭,向四處看了一圈,隨後快速抓起桌上的銀子塞進懷中。
那什將那衣裙放在桌上,左手用白玉骨扇壓住,右手持符,“說,你是什麼東西,來這裏要做什麼!”
衣裙微微擺動,這東西就是不現身。
那什急了,將喊聲提高,“你看看這四周的符,你是逃不出去的,你若不說實話,早晚葬身此處!”
驚荼看了半天,忽然跑下樓,對著那衣裙問道,“你是不是夷人?”
衣裙靜了一會兒,抖了一下,似在點頭。
“看來你是潛在這酒樓許久,沾染了三小姐的音容笑貌,才出來作惡,對不對!”
又抖了一下!
“那麼,是夷王或者麻姑派你來的?”
衣裙連忙搖擺。
“是你逃出來的?”
抖。
驚荼懂了。
“那什,這是個夷人,曆盡千辛萬苦來到鬼城,也不曾做什麼害人之事,今日全給他個教訓,此後再犯,就捉了他扔回夷十方!”
那什思慮良久,最後還是依了驚荼。
隨後幾人結伴回醫館,驚荼總覺得那夷人在跟著自己,可卻看不到摸不到,隻好甩甩頭,由著他了。
聽到動靜,黃鶴返出來迎接,“怎麼樣,那酒樓有什麼門道?”
“酒樓倒是正常,隻是一個夷人借了酒樓三小姐的樣貌出來騙錢……”
驚荼將豆兒打發了去睡覺,問那什,“你從前知道夷人可以控製別人的心神嗎?”
那什搖頭,“我不知,不過按今日情形來看,夷人的確有這個能耐,又或者,不是所有夷人皆可控製人,隻是其中一部分?”
那什的話提醒了驚荼,驚荼突然想到麻姑與魏王的交易,莫不是選給魏王的,就是這一類的夷人?
若真是這樣,萬一魏王用他們控製了皇上,豈不是將要天下大亂?
而魘圻,自上次分開這麼久杳無音信,究竟他還在陽間徹查此事,還是已經回到陰間繼續做他的文書?
他不來見她,究竟是因為公務太忙,還是因為答應她的事暫且辦不到?
可是這些都可以往後放,眼前驚荼隻想馬上把今天的發現告訴魘圻!
“師父,驚荼能不能求師父明日去找一下魘圻,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訴他。”
黃鶴返似乎有些為難,“驚荼啊,我就是個普通的大夫,哪裏有那麼大的臉去往閻王殿貼……你急嗎,要是不急就等等……”
驚荼嘴角彎起,跑到黃鶴返的身後,給他揉~捏著肩膀,嘴裏輕柔地說道,“師父,我很急呀!”
黃鶴返撓頭,“驚荼,要是不急就等等,嗯……要是急的話,也等等吧!”
這是什麼話?
驚荼失望至極。
可轉念一想,魘圻那麼一個可以上天入地的人,驚荼都能查到夷人可以控製人的心神,這麼久他怎會查不到?
況且自己師父年事已高,又向來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怎好逼他去替自己跑這一遭?
想了想,她歎了口氣,“還是算了,等就等吧。”
黃鶴返忙不迭點頭,“驚荼真是越來越孝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