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暗自揣摩，蔣婆子甩著褲腿又進來了。
桌上明晃晃地擺著楚文都留下的五十兩文銀，蔣婆子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笑嘻嘻地說，“難怪雲牙姑娘那日說咱們醫館不會缺銀子，僅僅兩日從楚家人身上就賣得了六十兩，照這麼來算，不出幾年驚荼娘子就要成為京中首富了。”
驚荼拿起銀元寶在手心撫摸著，“算起來這的確是第一比大的收入，也不知楚王妃是從何處得知我這醫館的名號，說來當真要感謝一下才好。”
雲牙上來便抽走一錠，“沒人領功，你就當是我把話傳過去的好了，我要去買些百祥齋的糕餅吃，豆沙餅最好吃！”
雲牙的腳還沒跨出門檻，蔣婆子忽然一聲喊，“雲牙姑娘，那銀子實在不是你該拿的呦！”
這語氣，像是雲牙偷了她家二兩香油拌飯吃了似的！
雲牙一回身，將身子依在門框上，舉起手中的銀子。
銀子閃著光，蔣婆子眼裏的光比銀光還亮。
雲牙沒好氣地問道，“我不該拿，難道你該拿？”
蔣婆子欲言又止。
驚荼與雲牙對望一眼道，“蔣媽媽，有什麼話盡管說，我這裏可不興藏著掖著的。”
蔣婆子這才搓搓手，“楚妃那裏的口信的確是我送過去的。”
“你？”雲牙一撇嘴，“你這是見錢眼開吧？你怎麼能與楚妃搭上話？”
“我，我認得楚妃身邊的幾個丫頭，前幾日在街裏碰到，我就和那丫頭說了我們娘子醫術又多高，丫頭再傳話，楚妃自然就來了。”
驚荼一臉的驚喜，“蔣媽媽，這是好事，為何不說出來與我知曉啊？”
這蔣婆子，東邊拿著楚昭昭的賞金，西邊又想在診費之中分一杯羹，一石二鳥玩得好啊。
蔣婆子期期艾艾地，“我是怕娘子嫌棄我與外人來往過多。”
“怎麼會！我要是知道蔣媽媽還有這本事，就應該將你放出去，在那些達官貴人中多給我美言幾句，這樣我賺的錢多了，自然少不了蔣媽媽的。”
蔣婆子聞言搓~著手問，“娘子這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驚荼說著將一錠銀子遞過去，“這個，先收著。”
蔣婆子揣著銀子歡天喜地地離去，雲牙問，“你是想讓她把商蜀招來？她不敢見商蜀，商蜀的身子骨又十分健壯，想招過來，難。”
驚荼將銀子全數交給雲牙，“不急，等楚夫人的病治好了，蔣婆子再放放口風，商蜀早晚有一天會來！”
這一日還是斷不了忙碌直至日暮，天光暗下來，倉山掩映下的城池漸漸沉寂。
豆兒將白燈籠掛起，看慘白的光透過燈籠紙將大門染上一片霜白，就聽得後院之內撲通幾聲響。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什麼重物砸進院裏，豆兒趕著跑過去時，雲牙和蔣婆子已經掌燈出來看了。
後院的地上躺著兩個人，臉上蒙著麵紗，蜷縮著一動不動。
豆兒扯下麵紗，見是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人，兩人的呼吸微弱，口鼻處全是鮮血。
雲牙上來一搭脈，“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了，快叫娘子。”
與此同時，驚荼的房中有一人無聲出現在她麵前。
人影遮了燈影，驚荼一抬頭。
“魘圻大人？！”
曾以為一年半載見不到這位文書大人，今日忽然得見，驚荼竟然在欣喜之間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