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口的鳥籠子裏的黃鸝鳥上竄下跳起來,驚荼正被魘祈看得發毛,撿起一塊糕餅渣子塞進鳥籠裏,“這鳥兒平時沒得這樣興奮,怕是許久沒見你,也有些想念了。”
黃鸝鳥叨了兩下糕餅渣子,偏頭看著魘祈,見魘祈虎著臉,便不再吃,將嘴掩在翅膀底下,沒多一會就不見動靜,似乎是睡了。
夜深了,外麵的雨雪也愈見小,魘祈將鬥篷穿上,驚荼不舍問了一句,“這就要走麼?”
魘祈嗯了一聲,“要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他伸出手在她肩頭拍了兩下,轉身到門口,驚荼想叮囑幾句,話在喉頭轉了轉,又咽下去了。
魘祈走後驚荼呆坐了半晌,後又像賭氣似的吹熄燭火,腦子裏猜想著魘祈和泗罕,又泗罕和商蜀的關係,想了半天理不出頭緒,索性一抖被子睡下了。
幾日過後天氣大好,這一日早起,驚荼喚過豆兒和雲牙,“今日要去商王府,那裏麵都是你們的熟人,到了那裏切記不可顯露出熟識的樣子。”
二人好好地答應著,寫了告示貼在門口,讓崔媽好生看家,雇了兩頂轎子到了王府。
商蜀打上次回來就交代了門房,說不日會有大夫上門給沈王妃看診,因此今日雖說王爺不在,門房還是客氣地將三人先請進來,又打發小的去給沈王妃報信。
不多時小仆從甩著寬大的褲腿跑回來,“醫女請隨我過去,沈王妃已經在廳裏候著了。”
驚荼三人隨仆從穿過庭院和七拐八拐的遊廊到了沈王妃的院子。
沈王妃穿著直襟藕荷色褙子,手裏拿一串佛珠,身後站著雅蘭姑姑,兩人正輕聲說著什麼。
見到驚荼,沈惠心倒沒顯出過多的驚喜,驚荼在心裏琢磨著,恐怕是長年看病吃藥肚皮也不見動靜,沈惠心已經失望了。
寒暄幾句過後,沈惠心遣走左右丫頭和婆子,帶驚荼來到裏間。
驚荼快速給沈惠心搭了脈,不搭不要緊,這一搭,驚荼吃了一驚。“王妃,恕我直言,王妃體質敦厚,並無甚大礙。從前王妃體寒不易受~孕,怕是王妃自己也找大夫調理過,眼下這些症狀都已經痊愈,按理說王妃是個好生養的身子啊!”
沈惠心臉漲的通紅,欲言又止。
驚荼察覺到什麼,問道,“王妃,民女知道王妃喜愛誦經拜佛,可也不能清心寡欲啊,否則,孩子怎麼會來?”
沈惠心驀地濕~了眼眶,“小醫女,既然你看出我這身子沒毛病,我也就和你說實話,我這……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從前是王爺不來我這院子,近一年多來王爺雖說時常來陪我睡著,卻是我睡床板他睡軟榻,二人從未同房,我又怎麼能懷上孩子?”
“竟有這事?”驚荼看看沈惠心。
雖說沈惠心的樣貌比不得花未和楚昭昭,可卻也是美人一個,一身細膩白~皙的皮膚,擺在男人麵前,若說男人不動心,也是不大可能的。
更何況是商蜀那樣“好色”之人。
沈惠心的眼淚撲落落地淌下來,“聽聞醫女醫術高超,我就知道此事瞞不住,我那身邊的丫頭雅蘭,還當是我身子的毛病,一副一副地湯藥給我熬著,吃得我的心比嘴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