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素心便抱著個小包袱來了。
看這架勢,楚昭昭是沒打算再讓素心回去。
想來也是,日日服食麝香,肌理呼吸都帶上那股子藥味了,若還放在身邊熏著,保不齊讓楚昭昭自己連帶著都生不出孩子了,她又怎會再讓素心回來。
素心過來的時候,驚荼本以為她會哭天搶地,那些嘴快的丫頭婆子,肯定已經把素心要來做什麼一早就先行告訴她了,一般人知道自己要做藥人,嚇得早該尿褲子了。
可素心卻滿臉輕鬆加愉快地來到東苑,見了沈惠心不慌不忙地施禮,“給王妃請安。”
沈惠心溫和地笑著,“素心,想必你也知道我要了你來是做什麼的,你不怕?”
素心搖搖頭,"奴婢不怕,能為王妃出力,是奴婢的本份,也是奴婢的榮耀。"
“好孩子,你有這份心,本宮心滿意足,來,快謝謝這位驚荼醫女。”
素心聽話地給驚荼施了禮,一張嘴又定住了。
她是順著王妃的話來謝驚荼,可究竟要謝什麼,素心卻不懂了。
這話要怎麼說,謝謝驚荼醫女讓我來給王妃做藥引?
聽起來怎麼都不對。
沈惠心見素心愣著,轉而一笑,"瞧我,隻顧著成事後的高興了,倒忘了把實情說上一說。這位驚荼醫女說是曾與你有一麵之緣,又聽說你在楚妃那裏過得不好,所以想了這麼個法子,求我把你要過來。"
素心與雅蘭皆是一愣,雅蘭先哭了起來,“王妃您沒事啊,嚇死奴婢了,方才奴婢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王妃因為喝了我的藥弄壞了身子,我就恨不得剁了自己這雙手。”
驚荼萬分歉意,“為了素心,倒把雅蘭姑姑嚇到了,民女這就給姑姑賠罪。隻是依著王妃的體質,實在無需再吃藥調理,孩子也是緣份,該來的時候,自然就會來了。”
雅蘭抹著淚點頭,素心好奇地看著驚荼,“醫女說是與我有一麵之緣,可奴婢卻著實想不起來。”
驚荼笑笑,“記不記得不打緊,我曾受你一飯之恩,你忘了,我卻記得。”
素心靦腆地笑了。
她心思純真又善良,從前給流落之人施舍府裏的冷飯,倒是常有的事,卻不知其中竟有這樣有出息的姑娘,看來三窮三富過到老,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事情就這樣順利地安排下了,驚荼帶著豆兒與雲牙告退,臨走時叮囑沈惠心,“王妃切記不要讓素心多露麵,情非得已非要見人時,把我給的香囊帶上,王妃放心,那香囊雖然是一股子麝香味,卻不傷人的。另外王妃身子有什麼不妥,可以讓素心去醫館找我,我會隨叫隨到。”
沈惠心答應著,讓雅蘭送幾人出門。
驚荼才出了大門,後頭就有人喊,一回頭,是楚昭昭身邊的芳凝。
“驚荼姑娘慢走,楚妃和嫿妃有請。”
芳凝還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雲牙想到舊日裏與她和薛之歡的恩怨,恨不得一出手掐死她。
不等驚荼答話,雲牙接道:“恐怕二位王妃又忘了我們醫館的規矩了,驚荼醫女不出診,有事還請王妃親自到醫館去說。”
芳凝把膀子一抱,“這話就不中聽了吧?不出診,不還是來給沈王妃看了麼,怎麼在驚荼姑娘的眼裏,沈王妃是王妃,楚妃和嫿妃就不是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