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沈府還有個沈老太爺，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怕是沈妃和離這件事，一直都瞞著他呢，可如今沈妃回府，這事又能瞞上幾日，那些街上的長舌女皆道，怕隔不了多久，沈府就得搭起起喪的白幌子了。”
豆兒說完，將身子窩到椅子裏。
驚荼眼前一亮，“豆兒，你這就去沈府，求見沈王妃去，她心情不好定是不會見你，你就讓下人傳說給她，說一直候在外麵，有事就傳。。”
“好。”豆兒揣了兩個冷饃走了，臨走時不忘叮囑驚荼，“若是晚飯還不回來，可得讓雲牙給我送兩個熱乎的肉餅過去。”
沈府大門緊閉，豆兒求了門房幾次，又塞了碎銀子，門房才答應去給通傳。
過了一會兒，豆兒瞧見素心心思不寧地走出來，一張臉也不知哭了幾回，臉蛋上的皮膚被淚水浸久了又被春風吹帕子揩，已經裂了許多小口子，紅紅得像要滲出~血來。
素心嘴角向下垂著，“我家王妃……我家小姐不見客，你還是先回吧。”
豆兒看著素心一陣心酸，想起她那日知道自己要到東苑做藥人卻還風輕雲淡的樣子，豆兒上前拉著素心，“素心，我是驚荼醫女身邊的丫頭，我叫豆兒。”
“豆兒？”素心喃喃著去看豆兒，“我有個交好的姐妹，也叫豆兒，可惜，她死了。”
豆兒趁熱打鐵，“竟是這樣巧，我看著你也覺得心裏熱乎乎的，怕這就是咱們的緣份呢。我知道你家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見客，我家娘子吩咐我就在這裏等著，若是沈小姐或者這府裏的人身子有什麼不適，你隨時來找我。”
本來沈惠心腦子裏一團亂麻不想見人，隻是礙於與驚荼有緣，素心也感謝因為驚荼的一句話讓她脫離了楚昭昭，才出來見一下，想著駁了醫館的人回去。
可如今豆兒這一番套近乎，倒讓素心不好意思拒絕了。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就去給小姐回話，隻是這樣站著太冷了，你等下，我到裏麵給你拿個手爐。”
素心才來沈府，還不敢做主讓豆兒到門房去等，隻好折身回去，給豆兒取了一件棉披風和一個手爐，又讓一個小廝給拿了個小馬紮。
豆兒拿著小馬紮，離得遠遠地找了個背風處坐著，摸著滾燙的手爐，皺起被風吹紅的鼻子，嗬嗬笑了。
過了傍晚，大概到了戌時，雲牙來給豆兒送飯，兩個正低聲說著，沈府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素心晨起梳好的頭發已經亂了，掉下來的一縷被手裏提著的燈籠照著，一上一下地飄動，她慌慌張張地將燈籠打高，左顧右盼似在尋找什麼。
豆兒猛地站起來，揚手喊道，“素心，你在找我嗎？”
素心眯起眼朝豆兒看了一下，右手一翻，朝沈府的方向指著，“豆兒，你快來，沈老太爺忽然痰迷了，折騰許多都不見好！”
“好好好。”豆兒一連聲地答應著，又告訴雲牙回醫館雲找驚荼，自己跟著素心往沈府裏去了。
沈府頗大，看得出從前沈老爺也是個大官，豆兒跟著素心一路小跑，到了三進院的正房。
院裏燈火通明，一眾的丫頭婆子守在廊下，見素心領著個小丫頭進來，臉上顯出不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