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自己仗著資格老級別高欺負團練,對方卻直接扣上了叛逆的大帽子。
這要是真把自己等人殺了,說不準又是一個‘平叛’的大捷,到時候自己死都死了,誰來為我喊冤?
向榮往日在同僚中向來跋扈,可並不傻。他以前在廣西和會同剿匪的廣州副都統烏蘭泰不和,那是為了爭主次,到了湖南又和張亮基不和,那是因為自己曾經是湖南提督,該為自己的威信、地位爭一爭。
否則,光打仗不知道爭權,那不是幫人家做嫁衣裳嘛?他幾十年從軍,能夠從小卒一路做到提督,絕不會象外表看似那般魯莽。
可這一次是真的魯莽了!
“誤會啊周將軍,向某知錯了!”
向榮見機的快,看情勢不妙,立刻服軟。
“打了我的人,豈是一句誤會就能算了?來人,給我把這幾個為頭的架起來,狠狠地打。”
這時劉永福已經被放了下來,聽到主上為了給自己出頭居然要鞭打堂堂一品提督,那可是省軍分區司令員的幹活,那是何等的豪氣啊,解恨!
“大帥,請允許讓我來執刑。”
.....
“啪!啪!啪!”
“二十,二十一.....三十....”
到底是年輕力壯,雖然受了一頓毒打,劉永福下起狠手來絲毫不見受過傷的樣子。一鞭鞭抽在向榮的光腚上,驚在近萬綠營官兵的心裏頭。
綁在柱子上受刑的可是往日起居八座,八麵威風的向提督向大人呐。平時就是巡撫大人都不給麵子的人物,今天竟然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下了褲子,讓一個小後生百般羞辱。
情何以堪啊!
“老家夥,我讓你囂張,讓你跋扈!”
劉永福專門挑著白花花未受傷的地方打,嘴裏盡是不敬的言語,心裏那股爽快勁,那是別提了。什麼時候曾想到過,自己一個水手,一個跑堂夥計,會有如此風光的時候?
向榮做官多年,尊臀哪裏受過如此痛苦,心裏的羞恥煎熬卻更讓他難以承受。
“今天算是徹底的栽了。”
.....
“手下留情!”
這邊廂板子聲,鞭子聲,士卒哀嚎聲山響,北麵一隊人馬姍姍來遲,正是賽尚阿、張亮基等人,後麵還跟著不少前來瞧熱鬧的。
“周將軍,能不能給張某一個麵子,放了這老貨一回?”
作為地主,張亮基不願落下一個坐視客軍受辱的罵名,雖然與向榮不和,卻也不能太難看。
“將軍乃是湘中俊傑,何必與他一個老兵痞計較?”
“好,看著父母官麵子上,先饒了他性命,今日便要參他一個‘心懷怨望,攻擊友軍’的罪名,先看押下去吧。”
這是要定性了。
欺負人,就得理直氣壯!
當下周曉峰下令讓數千團丁將向榮所部綠營官兵盡數押入大營,嚴加看管,待遇比照太平軍俘虜。
湘軍新勝,粵軍又是客軍,張亮基自己手下無兵無將,隻能眼睜睜看著向榮等人被押下去,隻做不得聲。
他身旁的賽尚阿雖然曾提攜過向榮,可現在他還是待罪之身,還等著周曉峰在捷報上幫他們說好話呢,這時節,還是少出頭為妙。
.....
“周將軍,周將軍!”
一員將領帶著幾名騎兵飛奔而來,卻是江忠源帶著鮑超與受傷的江忠濟、江忠淑等人尋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