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幻魂突然驚叫起來，“不要這樣叫我，皇甫暢早就死了！被皇甫浩殺死了！殺死了！”
與此同時，似乎是要響應她的心情，纏住老宮主的藤蔓突然有了生命似的扭動起來。在幻魂身上爆發出的明亮紫光照射下，老宮主蒼白的臉顯得異常可怕。
過了許久，幻魂才冷靜下來。藤蔓漸漸縮回陰暗的角落，老宮主僵硬地倒在地上。
“我本來並不想殺他的，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這時的幻魂，明顯有些喪心病狂了。
“是因為……我的事嗎？”
“對啊，就是你！”幻魂的臉上綻開一個猙獰的笑容，“都是你的錯！所以你認為，風若惜還會下不了手嗎？”
“她.不.會。”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但很可惜，她現在心裏充滿了恨，你們之間所有的回憶與承諾，她都不記得了。雖然我不能再令她變得無心無情，但至少恨的力量又能讓她再次駕馭幻靈劍了。她應該會從心底裏感謝我的！”
“你明明就是在害怕，所以才把她的記憶都篡改了。承認吧，在這世上，你永遠都隻是一個人。”
似是被說中了心事，幻魂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她紅著眼，怒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最後的勝利者是我！是我！”
她轉過身，才走了幾步，便像失了氣力般單膝跪在地上，渾身戰栗不已。她的視線移到右手腕的傷口處，那裏，黑色的液體不斷洶湧而出。
那是風若惜射出的銀針在她身上留下的一道創傷。
針尖上，淬過一種很特別的毒。那是風若惜剛剛當上槿汐宮的殺手時，她教她配的。
中此毒之人，兩個時辰之內若動了情，便會毒發身亡，無藥可解。而一旦過了兩個時辰，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而一般人中毒後的第一反應便是恐慌，或者是憤怒，所以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種毒，是死神的呼喚。
“想不到最後，我竟死在了自己手上。”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令人心中不禁產生一種名為“憐憫”的情愫。
平靜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知道，當年是誰救了你，那你送到宮外的嗎？”
皇甫陌頓了頓，道：“是我的母後。就因為這個，她被先帝淩遲處死。先帝雖然不舍得，但私放欽犯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他隻能忍痛割愛。隻是，從此他再也沒有立後。”
“他這麼對待你們也是一樣的原因，若鳳梓堯到處散布謠言，必會引起百姓騷動。到時，或許淩羽就不保了。他是一國之君，不可能因為你們母女而不顧天下啊！”
“不可能！”幻魂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不相信！他那種人不會這麼想，你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這一定都是你編的！都是你編的！”
幻魂的眼中明顯閃動著淚光，隨後，一道耀眼的紫光衝向天際，彌散開來。寢宮內，靜悄悄的，隻剩他和風若惜，還有一灘散發著陣陣惡臭的黑血——那是源於人類最醜陋的恨、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