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樣的。”風若惜手裏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袍，不斷湧出的熱淚將他的白衣潤濕了一大片，“因為我不想讓你痛苦，一點點都不想。”
的確，因為遇見了他，她才開始感到痛苦，感到糾結，感到不知所措。但也正是因為遇見了他，她才能感受到，在麻木的殺戮中，感受不到的，快樂，與幸福。
愛也好，恨也好，她知道，他也在承受這與她相等的一切，甚至可能更多。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努力把她承受的痛苦變成幸福，她都知道的。
“回去吧，是時候，回到你該呆的地方了。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他心中怎麼都放不下的責任，風若惜心裏很清楚。她不能一直這麼任性地占著他，她也清楚。她，也該放手了。
“惜兒的意思，是不跟我一起走麼？”皇甫陌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一分。
他不願放開，真的不願。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為何這麼快又要分開？
風若惜淒淒一笑：“禍國殃民的妖女，哪裏有臉隨你回到那個地方？況且……”
風若惜還要再講，卻聽皇甫陌憤怒地打斷了她：“誰敢這樣妖言惑眾，朕立即將他處以極刑！”
懷中的女子臉色一變，“騰”地一下站起來，背對著他。
“惜……惜兒。”皇甫陌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以致於有些不知所措。
“我果然還是不應該跟你回來。愛戴你的百姓們，他們所希望看到的，並不是一個，為了一個女子便可以放棄一切，濫殺無辜的君王。我亦不願，看到這樣的你。”
她說著便要離開，可皇甫陌怎會容許她這樣離開？他攔在她的身前。逼她看著自己，問她為何。
風若惜看著他寂如深潭的黑眸，清淺的眸光中流轉出一絲冷笑：“皇上家國難棄，惜兒也念著自己的家人。你自去做你呼風喚雨的君王，又來管我作甚？”
“你這話又是從何而來？”皇甫陌生氣地吼道，“我若真在乎這些，當初又何必拋棄一切，曆經生死去天宮找你呢？莫非在你眼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嗎？”
風若惜低頭冷笑：“真抱歉我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
皇甫陌亦冷冷一笑，道：“是啊，當初值得我付出一切的風若惜，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不是這樣的。惜兒，我隻是想和你一起……
“死了。”風若惜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被天庭的六公主殺掉了。”
“你……”皇甫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陌然上神，你可是當了太多年凡人，連最簡單的命運都不會算了？”趁皇甫陌愣神之際，風若惜走到他身後，抬頭望著遠方的天空，“那裏災禍降至，我做什麼還要陪你一起跳入火坑？”
她騰雲而去。最後，她用她最不想用的方式，逃走了，隻留下一句：“回你的京城，做你的君王。”
皇甫陌沒有再攔她，隻是極其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真是懦弱呢！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