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城抬起頭來,在月色下,兩手插進褲袋裏,月色流過他惆悵的臉,他說,“他是因為我,才會不小心動了手,從他以後,他一直都活在自責中,死去的人,是悲哀,活著的人,是罪孽……
其實,有時想想,死是最容易的,不容易的,反而的活下來的人,他就是例子,因為手上染了鮮血,他一聲都會活在罪孽中,但是,這罪孽本該是我的……”
他低著頭,慢慢的說。她聽著,也慢慢低下頭去。
他停在那裏,默默道,“小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要恨,也不要恨他,還是來恨我吧……”
她心中一動,抬起頭看著他的臉,她其實是很自私,隻想著自己悲傷的過去,卻從沒關注過那些一直關心著她的人,比如顧嘉城。
他說,林安逸一直活在罪孽中,他又何嚐不是?
顧嘉城靠在那裏,想起當年,他年少輕狂,向往自由,想走跟那些紈絝子弟不一樣的路,卻誤入歧途,認識了那些不該認識的人。
那個人跟他關係並不好,隻是朋友的朋友,他那時因為好奇,學人家買了一些上癮的東西來,卻不想,毒-品被那個人看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順手牽羊帶走了,後來,顧嘉城一氣之下找他去理論,跟他打了起來。
後來,顧嘉城一直讓那個人還他,那個人氣憤的對他用惡毒語言辱罵,正巧被來找顧嘉城的顧明毅聽見了。
顧嘉城還記得,那是在一個公園的籃球場裏,大中午頭的,熱的要命,那個人一邊罵他,一邊不知從哪裏拿出刀來跟他比劃。
顧明毅那時走過來,先是和他罵了起來,是誰先動的手,他已經忘了,總之他在中間拉著,卻也沒拉住兩個人。
等他清醒過來時,那個人已經倒在地上,顧明毅滿身都是鮮血……
他不知道,他買下的那些東西,正是被用在了林天語身上。
於是,他下的毒,蠱了林天語,也許從那時起,他們便成了對方的蠱。
林天語看著顧嘉城,麵前的男人,幾天內似乎又成熟了許多,他深沉的眼中帶著對世俗滄桑的厭惡,眉眼間似乎也有疲憊。
她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他的手,他緩緩轉過頭來。
兩個人靜靜對視著,不需要語言,螢火蟲在周圍飛來飛去。
夏夜靜謐,帶著些許神秘的感覺,四周綠樹環繞,氣氛很適合這樣相知相交的感覺。
她看著他,淡淡的眼眸中染上了笑意,雙頰也染上了些紅暈。
他看著她,迷離的目光,纏繞著她周身。
她想起曾經說過的話,幸福就是,我現在拉著你的手,你也用同樣的力度回握我。
她更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感謝他一直這樣緊緊拉著她,從沒放棄過……
他突然笑了起來,伸出手去碰觸她的臉頰。
她愣了愣,嚇了一跳,慌忙地躲閃,無奈地瞪著他,他笑著說,“別動,有髒東西。”
然而話音未落,他便俯身下來,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