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何依舊躺在地上,雙腿有些扭曲地向中間夾(違禁字)緊,兩手又死死地捂在那,張著大嘴,卻已喊不出聲音了。
這一下……打的可真夠狠的。
史政義沒有去補上一刀,而是一邊向城門跑來,一邊“呼哨”一聲,他的坐騎飛也似地從他身後奔來,轉瞬就到了他的旁邊。史政義伸手一抓韁繩,身子一縱,已騎在了馬背上,城頭上又爆出一聲喝彩。
亡人軍的騎軍瞬間就到了城下,但是史政義已退入城內,士兵們有些慌亂地關緊城門,可敵軍的騎軍卻並未停步。左懷禮冷笑了一聲,道:“馬匹還能跑上城頭?給我射箭!”
城頭上響起一片拉弓聲,忽然之間,城下的亡人軍騎軍第一排士兵竟集體帶住馬,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呼”的一聲,無數箭矢竟從亡人軍前鋒的手中射出,我軍城頭上的士兵頓時死了一片。
有人罵道:“他娘的,原來不是衝鋒。”這句話可能是他無心之說,但卻仿佛一記鞭子抽在了左懷禮的臉上,後者臉色鐵青的沒有吱聲,在兩名親兵強的攙扶下,快速的退下城去。
敵軍第一排(違禁字)射過箭的士兵帶馬向兩側繞去,而後麵的人又迅速補上,已同樣的方式放箭。如此反複,敵軍的箭像雨一樣落在城頭,他們在那種情況下射箭,其實沒什麼準頭,但卻讓城頭上的士兵手忙腳亂,很難回擊。
我怒聲道:“都別亂,穩住陣腳,重鎧兵持盾牌擋在城頭,弓手繼續放箭!”
我雖不是他們的長官,但是眾人此時像無頭的蒼蠅般,四處亂串著躲避敵軍的箭矢。我命令一下,他們心中已安定了下來,立刻開始有條不紊的執行。
我們回擊了一陣兒,敵人的前鋒留下了數十具屍首便退回本陣了。
戰場上,方何的身影已看不見,多半是被戰友給帶回去了。
我想著剛才的情景,無奈的笑了笑。西北蒼狼這樣的做法,真的能算一位武士嗎?
“左總督有令,眾軍士手執兵刃備戰!”傳令兵如一陣風一樣奔過我的身旁。
我用手掌遮著陽光,遙遙地望著敵軍本陣上的動作。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上已有風沙揚起,一隊隊士兵被調遣著。沒過多久,四輛衝車衝車就被推了出來。
有人再一次低罵了一句:“他娘的,又要攻城了,還讓不讓人喘口氣。”
罕見的,這一次竟有人接茬,“看這天氣,估計要晴好多天了,哎,我們可有罪受了。”
忽地,哨台上的人高聲喊道:“敵人衝鋒了!”自從來到石虎城,我們還是第一次在城頭上親曆亡人軍的衝鋒!
隻見他們好像漲潮的海水一樣帶動著漫天的黃沙,腳底下,仿佛地震一樣在顫動。
我高聲道:“先鋒營將士聽令,敵人若攀城,一人持槍由上攻下,一人持刀護住槍手,按令執行,不得有誤!”
敵人的喊殺聲已越來越近了,所有弓手都將箭搭在弦上,隻等待敵軍踏入射程的那一刻。
隻是不知為何,敵軍的行駛速度似乎越來越緩,是我的錯覺嗎?
就在這時,一騎馬飛也似的衝來,離得很遠時,就聽他聲嘶力竭的道:“先鋒營統領李紋羽在何處?”是剛才的傳令兵。
我一躍上馬,讓他清楚地看見我的位置。
他在我麵前帶著馬,可是剛才衝的實在太快,馬已站不住,又向前衝了一陣,他才滿頭大汗地轉回來,臉色焦急地道:“左總督有令,先鋒營速去支援南門!行動!”
“什麼?”這一次,我驚呼出聲。
我一下子跨上馬,先鋒營的士兵沒等我發令,都一齊上馬,我喝道:“走!”
石虎城是古城,建築年代很久遠,一開始,石虎城的規模隻有現在的五分之一大,歲月流轉,人口增加,商貿往來,使得這城不斷擴建。而我們所處的北城就是石虎城的老城區,街道很窄,更沒有直通南門的大道。
先鋒營三千騎兵一同奔馳著,但是,我們所處的街道隻能容五匹馬並騎,聽著身邊疾風驟雨的馬蹄聲,我的心更急了。
如果北城的數萬敵軍隻是起到誘敵的作用,那麼亡人軍對南門已是謀劃已久,勢在必得!
在疾馳的馬上,看著兩邊不斷向後退去的古老建築,我心中泛起一陣不祥之感。
離南門還有段距離時,我便聽到了城外的喊殺聲和城頭上的慘叫。程淵寒驚叫道:“統領,他們這麼快就交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