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奈何天公不作美,疾風驟雨傾盆而至,譚木煙借著大雨,藏進了宅院外的小樹叢中,任憑刺骨寒雨澆淋在身體上,閉上雙目,席地而坐,好似隻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順利進入了精神世界,但此次他並無衝穴意向,而是在等待矮小女人的出現。
“你果然沒按我說的做。”果真不出他所料,還不出一刻鍾,熟悉的聲音便悠悠傳入耳中。
“我還沒必要殺掉戒生,不是嗎?”譚木煙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那矮小女人帶著怒意的俊俏小臉。
“的確,你和他們已經成功的打成了一片......”
“我想問你...如果真如子霧所說,我們當時是吸入了怨霧林裏的霧氣,產生了幻覺,那你又是如何出現在我們的幻覺裏的?”譚木煙眸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語氣卻依然平淡無異。
“怎麼?你開始懷疑我了嗎?你能與那個姓楊的打情罵俏,我還沒怪過你呢。”
“我和她......隻是逢場作戲罷了。”譚木煙聞言,一時語塞,隻好埋下腦袋,不願再看矮小女人。
“逢場作戲?做給誰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去幹掉她?”矮小女人眼中泛起了難掩的滔天殺意,卻隻引來譚木煙的一陣輕笑。
“你笑什麼?”
“笑你。”
“笑我什麼?”
“笑你不自量力。”
“什麼?”
“你無法,也無權做掉她......因為......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譚木煙一字一頓的把般詭異的言語脫出口去,那矮小女人聞言,低吼一聲,居然化作一縷青煙散去,隻留下帶著笑顏的譚木煙,依舊在享受著風吹雨打。
良久,譚木煙才站起身來,抖了抖濕漉漉的身子,向著堂屋走去,怎料剛踏入門檻便被孫悟空攔下“你剛剛在幹嘛?”
“我?我比較喜歡......一個人淋雨。”譚木煙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微笑,眼中卻沒有絲毫愉悅之意。
“哦?那你是不是還喜歡一個人淋雨的時候自言自語?”由此可見,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孫悟空還沒明白。
“......等時機到了,我保證會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但在那之前,我得趕在我偶感風寒之前去換衣服了,怎麼?你要跟著來嗎?”譚木煙收起笑臉,繞開孫悟空,大步流星直踏入自己房間。
夜深人靜之時,菜香才緩緩灌入眾人的鼻腔,後院池塘旁,周圍不斷的有數隻模樣可人的小妖嬉戲追打而過,孫悟空摘下一朵荷花,放在手心裏“小白死了。”
“什麼?”斷戟把驚訝二字寫在了臉上,語氣卻出奇的平淡。
“死在了怨霧林裏。”孫悟空目不轉睛的盯著絢爛盛開的蓮花,拚盡全力的壓製心頭湧出的悲意。
斷戟聞言,隻是輕搖九尾,悠悠說道“她還沒死。”
“什麼?”孫悟空驚坐而起,光是唾沫便噴了斷戟一臉。
“幻覺不足以殺死一個人,更別提她還是個修為略有小成的妖物了......但你要救她也絕不是件容易之事,每個被怨霧林殺死的妖物肉身都會被冥界來者收走,但基於那些妖物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冥界暫時也對他們的何去何從未有定性,隻是會定期施行清掃,也就是說......如果你要救她,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入冥界,趁冥界把小白徹底抹去之前救她出來。”斷戟白了孫悟空一眼,伸出小爪子拭去臉上的唾沫。
“我還有多少時間?”孫悟空安耐住性子,聲音有些微顫。
“最多一年。”
“夠了......倒是你,院子裏的那些小鬼是怎麼回事?”
“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小妖怪,這院子是那三洞妖王留給我的,別看破是破了點,食物什麼的都還管夠......不管是妖還是神,總得做點力所能你的善事,不是嗎?”
桌上擺著的東西無非是些常見的大魚大肉,但卻源源不斷的散發出幾縷異樣的花香,雖心中還存有幾點未放下的戒備,但無時無刻都在抗議的肚子驅使著戒生不斷的向腹中傾瀉佳肴,譚木煙也是未抵擋住這糖衣炮彈,酒過三巡,開始與那楊二潔滿嘴跑起了火車,隻有那孫悟空,臉色依舊冷峻,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向嘴裏灌酒,從始至終說出的話也沒過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