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悄然映上譚木煙的臉龐,此時已是夜過三更,空中無星無月,隻剩下遙不可及的山巒之上傳來的悠悠狼嚎,小湖清澈見底,無蝦無魚,卻不斷有活物濺起水波,也許它隻是一隻半指大小的遊蛇,但它也可能是身長百尺,麵目猙獰的巨獸,魔獄便是如此,奇聞異事,鬼力亂神,對此地的久居者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夜路走多了呢,就總會遇到鬼,魔獄中的窮鄉僻壤中常有莫名其妙的失蹤事件,但也歸為少數。
湯七已是酒過三巡,譚木煙卻未有絲毫醉意,忽然間,突如其來一股刺骨涼風, 浸透譚木煙的薄布衣,與他的毛孔,直入骨髓之中,他不禁打了幾個寒顫,剛欲開口便瞥見篝火旁,憑空多出一人,多出那人也如同眾人一般,一副饕口饞舌之態,暢飲美酒,胡吃海塞,吃飽喝足,他又站起身來,扭動著自己僵硬的四肢,好似是在伴著不存在的之音,翩翩起舞,又好似在盡力訴說著什麼,但盡管他動作再大,一旁的湯七與吳四季卻依舊熟視無睹,或許說他們根本看不見來者,譚木煙見狀,心中居然湧出一股無名火意,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譚木煙緊握斬堂刀,剛欲起身,且見那黑影向著自己閑庭信步走來,那模樣好似是一隻從地獄泥濘地獄爬出的惡鬼,前來索命,但還未等他走出三步,譚木煙緊握著斬堂刀的右手便鬆弛下來。
來者,竟是那葉無封,隻見他全身血肉模糊,偏體淩傷,臉上更是麵目全非,他張大嘴巴,卻未能發出絲毫言語,隻是不斷的用手中的黑化刀殘刃將文字刻畫在手背上,譚木煙見狀,恐懼頃刻間一掃而光,湊上前去,隻見那葉無封的那本就血肉模糊的手背上,刻著一列符文,譚木煙見狀,輕聲問道“你在寫什麼?”
“大堂後麵!!!!!!!”葉無封始料未及的發出一陣刺耳尖叫,譚木煙猝不及防,隻好捂住雙耳。
“嘿!譚老弟,譚老弟!”湯七見狀,措手不及,隻好趕忙拍拍譚木煙,吼道。
譚木煙聞言,睜開雙目,那葉無封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悠悠蟲鳴“我沒事,隻是近日舟車勞頓,有些勞累罷了。”譚木煙道。
“哈哈哈。”那吳四季的笑聲可不比那狼嚎來得悅耳,見他幹笑兩聲,幽幽道“這魔獄陰氣極重,魔獄又是極陰之地,難免會有小鬼路過,實屬正常。”
雖說這吳四季並非是忠肝義膽之人,長相又是瘦骨嶙峋,鷹頭雀腦,但他與譚木煙一般,也與那香木堂有血海深仇,再者他也並非是什麼正人君子,是個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好色之徒,光憑這點,譚木煙與他便達成了共識。
“哦?前輩對這此,可有研究?”譚木煙興味索然,索性多舌問道。
吳四季聞言,詭笑道“四大堂,六大派中就屬你年紀最小,自然是知之甚少,記得十七年前,我路過一羊腸小道,當年那天黑得讓行人望而卻步,奈何我有要是在身,隻好快馬加鞭趕往目的地,由於路途遙遠,加上又是年少無知,我便東張西望,果不其然,在一家小茅房前見到一口吐紅舌,披頭散發的白臉赤目吊死鬼,在急促的拍打著茅房大門。”
“這是為何?”湯七聞言,來了性子,問道。
“因為那家人為阻止吊死鬼害人,拿了她的繩子。”吳四季故作陰森道。
“那家人可真是俠義心腸。”湯七聞言,笑道。
“敢問前輩當時是有何要事在身?”譚木煙賠笑著臉,眼中卻露出些許懼意,問道。
吳四季聞言,更加喜笑顏開,一字一頓答道“找,繩,子。”
聞言,二人麵麵相覷,齊露懼色,見狀,吳四季癲笑而起“小輩不愧是小輩,如此低劣的謊語便把你們嚇得七葷八素。”
“哈哈哈。”湯七幹笑道“誒呀,時候不早了,譚老弟,既然是你找我們二人前來,必定是有要事,現在又是夜深人靜,可否請君道來?”
“前輩言過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相信今早許兄的那番話兩位前輩也聽之入耳了。”譚木煙故作出一副深謀遠慮之態,道。
湯七吳四季二人聞言,自然是一頭霧水回應道“當然,許軍師足智多謀,吾輩自然不會置若罔聞。”
“前輩所言極是,許公子一向運籌帷幄,可今早聞他一策,著實讓我譚某大失所望。”譚木煙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