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大家不知道,我們語文書本上的《飲酒》隻是陶淵明係列詩中的一首。他一生精通辭賦,光是以《飲酒》為題材,便書寫的二十首……”陳教授說得正起,忽然,從後排角落處傳來一聲質問:“老師,那其餘十九首都是什麼啊?”“自然都是陶淵明在……”陳教授微微一笑,還沒說完,卻又被打算。“老師,這十九首詩分別叫什麼名字啊?”“額……都是《飲酒》……”陳教授沒有因為被打斷而生氣,繼續耐心回答。那聲音又道:“好端端的詩歌,為什麼都取一個名字?還有,我媽媽說,喝酒的男人都是不頂事的廢物,難道陶淵明也是其中一員?”老教授臉色一沉,有些慍怒:“同學,你不懂不要瞎說。陶淵明是我國曆史上最偉大的詩人、辭賦家。他曾經擔任過江州祭酒,建威參軍,鎮軍參軍,彭澤縣令等,由於不滿朝政腐敗,作了一首《歸去來兮辭》便辭官而去。”“這首詞表現了作者對官場的認識以及對人生的思索,表達了他潔身自好、不同流合汙的精神情操。從此陶淵明歸隱田園,創作了田園詩歌筆風,被稱為‘千古隱逸之宗’,享譽古今中外!”“老師,我還是不明白。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既然陶淵明擔任過高官,為什麼不造福一方,反而逃避責任跑去做個農民寫詩歌?我看他是放任自己,沉迷酒樂,這實在看不出他哪裏偉大啊!”眾人轉頭看去,隻見轉學過來的新學生挺著胸膛與陳老教授分庭而立,一副渴望求知的表情。其實大家早就看破了他的嘴臉!羅超凡微微皺起眉頭,這廝顯然是故意找茬,以求吸引班上女孩子的注意。這種看似彰顯學問的舉動,其實幼稚至極,就跟嘩眾取寵的小醜一般!可是,在這新同學身邊的兩個跟班紛紛起哄,讓他更加自得。“是啊,老師,這說不過去啊!”“這種人寫的東西還上了語文課本,真不知廉恥!”陳教授被一言一句起得白須倒豎,臉龐一陣陣發青:“你們……陶淵明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就在這時候,羅超凡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老師,讓我來說吧!”“你是……”陳教授一臉愕然,隻覺得這個青年十分眼熟,便微笑著點點頭:“你說。”“東晉末年,民不聊生,百官貪婪,天子不明,社會腐敗大潮無人可擋。陶淵明以己作則,自知改變不了時代,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改變自己。其所創造田園風潮喚醒人們的思想理念,從為人之本教育大家,使其知本守己,克貪克欲。”“這位同學,你說起來頭頭是道,其實狗屁不通,當時的社會背景都沒看明白,他媽的有什麼資格去談論陶淵明的為人?‘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陶淵明表達的是何等力不從心的感慨?你以為上過幾節古文課就沾沾自喜,學過幾首古文詩就洋洋得意,我看你就是老娘們拉稀用衛生巾:臭裝逼!”羅超凡慷慨激昂地來了一大段鮮為人知的演說。當然其中成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隻能本著忽悠無敵的金手指信手拈來,反正在場的同學也不會有誰傻到去質疑他。“你,你媽的說誰裝逼?”“你說呢?同學,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濱海大學是個神聖的地方,教室更是不可玷汙。可偏偏你流裏流氣,不知上進也就罷了,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懂的傻逼相,自以為能夠讓大家注意到你,我呸,傻吊一個……”羅超凡的話激情中帶著蕩漾,諷刺中帶著挖苦,打擊中帶著埋汰,一句句都在揭穿陳江瑋的真麵目,每個字都往他的心頭瘋狂補刀。“你!”那人被說得神色精彩,表情繽紛,好似有人在他的臉上上演了一出“奧運會”揭幕式的大戲。兩個跟班掩麵而趴,無顏幫襯。同學們嘻嘻哈哈,哄笑成一團。羅超凡腦海裏“叮叮叮”響起智能係統的聲音,“恭喜宿主,獲得陳江瑋10點仇恨值……目前仇恨值總計2916點,是否兌換?”“不兌換!”羅超凡搖搖頭,坐會椅子上。身邊的蔣龍倒吸著冷氣:“凡哥,你才是真牛逼,對古風學的研究比那些臭裝逼的要強大的多!”慕容雅眼睛裏洋溢起崇拜的目光,可依舊撅著嘴哼道:“自己那麼喜歡出風頭,還好意思說別人呢!”老教授雖然古板,可是羅超凡之前的一大段發言卻說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東西。即使之後痞氣重了點,可難免不是一塊可造之材!“不錯不錯,這位同學說的很好!”老教授頷首點頭,是在欣賞羅超凡對陶淵明辭官之事的解說。可是落在那幾人的耳裏,卻成了認同羅超凡辱罵他的話,當下怒不可揭,差點掀桌子走人。沒有了刺頭打攪,課堂安靜許多。老教授又幾番點名對羅超凡提問。仗著對古文的了解,羅超凡大談特談自己的看法,內容正確、表達流暢,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老教授更是心滿意足,對羅超凡愈發的重視。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新來的同學不敢去找老教授的麻煩,慢悠悠的來到羅超凡桌前,怒聲哼道:“老子叫做陳江瑋,你叫什麼?”“羅超凡。”“羅超凡?行,老子記住你了!”陳江瑋微微皺眉,“臭小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跟我過不去?”“傻逼,你要是再來一句廢話,我會讓你體驗一下東晉末年的世態炎涼!”羅超凡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陳江瑋大言不慚地叫到:“你知道老子是誰麼?老子黑帶六段,參加過濱海跆拳道大賽青年組,獲得優秀獎的殊榮。你算個屁,也敢跟我過不去?”“喲,我好怕啊!”羅超凡咧咧嘴,吐了口唾沫:“趕緊給老子滾,看不得你這種傻叉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媽的,有種跟我去六樓廁所,我們單挑!”教學樓第六層周圍是儲物間,鮮有人至,許多學校裏的小混混要揍人,都會把他們帶到六樓的廁所進行特別關照。“怎麼樣,敢去嗎?”陳江瑋身後的兩個跟班也囂張的不可一世。“喲,陳腦殘,你跟凡哥這麼親密啊,有什麼秘密要說的?”蔣龍在一旁滿臉詭異地笑道。陳江瑋臉色一變,訕訕地說道:“蔣少,羅同學有點事情想跟我們說,請讓個道好嗎?”很顯然,陳江瑋認識大名鼎鼎的蔣龍,蔣大少。“哦?你們想和凡哥出去談心啊?嘿……膽子不小。”蔣龍打了個哈哈兒,“確定嗎?買了保險嗎?需要找後援嗎?預訂醫院病床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代勞。”羅超凡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阿龍,你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凡哥,作為班級的一份子,我絕不允許你在學校裏欺負新同學!”蔣龍就好像是在挽救迷途的羔羊一般,臉上露出聖神不可侵犯的嚴肅之感。“拉倒吧,我先去跟陳江瑋他們好好聊聊,不然上課紀律太差,影響大家的學業。唉……我一個陪讀的居然不辭辛苦,真乃時代楷模。兄弟,我上路了!”言罷,羅超凡挺胸而出,朝樓道走去。蔣龍哈哈一笑,對著他的背影遙遙招手:“凡哥,下手輕一點呀!”陳江瑋和兩個跟班莫名其妙,對視一眼滿是狐疑:蔣少跟那傻逼羅超凡一唱一和,什麼意思?不過既然這腦殘都主動招惹,他們也不好示弱,好似看到美女的島國癡漢,形態猥瑣地悄悄跟隨。羅超凡冷笑不止,臨到六樓樓梯拐角。突然,他拽住陳江瑋的頭發,先發製人,硬生生的往男廁所拖。陳江瑋使勁扳著羅超凡的手,卻根本抗爭不過,忍著頭皮撕裂的劇痛大罵道:“你他媽的你敢先動手?你們快點來幫我啊,快來!”兩個跟班大叫著衝去,可是羅超凡居高臨下,一腳一個直接踹下樓梯。“哎喲喲……”兩個小子摔了十幾層階梯,嚎啕不已,眼淚水和鼻涕粘合在一塊,其中血絲點點,看上去好似一道拔絲水晶,格外誘人。羅超凡生拖硬拽,扯下來好幾撮頭發,直接把陳江瑋給帶到頂樓廁所。若是按照平時正常的劇情,這時候應該是陳江瑋對羅超凡進行特別教育,威逼利誘之後,回班級跟其他人分享訓人經驗,大吹牛皮。可是這跟他預想的完全不同,羅超凡霸道的就跟社會混混似的,一言不發就直接開幹,力氣大得嚇人,陳江瑋絲毫都掙脫不開,隻能在不甘和怨毒中嗷嗷嚎叫。他心裏暗暗立下誓言,回頭一定要找一夥人砍死這個羅超凡!頂樓的廁所離最近的教室都有很大一段距離,陳江瑋的叫聲沒人能聽得到。羅超凡一個扭手就把陳江瑋甩在地板上,濃烈的特殊氣味充斥著陳江瑋的嗅覺,差點讓他昏厥過去。羅超凡冷笑,順手把廁所門反鎖了:“傻逼,給你一次機會。打贏我,站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