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真是老了。竟然如此,那我就去找你家少爺,年輕人應該不會如此畏首畏尾。”老頭說完就要走。
周管家喊住他說道:“求你了,別讓淩少爺卷進來。他並不知道詳情,我把他留在身邊,就是想讓他遠離仇恨。他現在過得很好,你為什麼要如此殘忍。”
“我殘忍?你忘了別人是如何對我們殘忍的嗎?上千兄弟遭到屠殺,我們的家園也慘遭毀滅,誰會可憐我們?無名會必須有人繼承,你不願意,自然有人願意。難道你忘了這片櫻花林了嗎?”
看著這片枝葉茂盛的櫻花樹林,周管家的心被重重一擊,許多往事都在他眼前飛速閃過。
“我……答應……我答應。”說完,周管家單膝跪下,早已淚流滿麵。
老頭將手指戳破,按在周管家的眉心,周管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充盈著身體。而遠處,灰蒙蒙的天空響起雷聲,似乎呐喊著沉寂已久的心聲。
周管家來到廚房,吩咐著幾名大廚準備中午的夥食。然後又來到淩天龍的房間。門打開,他看見淩天龍正坐在書桌上寫東西。
“老爺,你又在辦公了。”
淩天龍看見周管家來了,停下手中的筆說道:“我現在精力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坐不住了。”
“老爺,要不去花園裏走走吧,外麵陽光正好呢。”
淩天龍看了看窗外,說道:“也好。”
於是,周管家走到窗邊,打開落地窗。淩天龍也自己站了起來,周管家趕緊關切地走過去扶著他。
淩天龍還笑著說:“老周啊,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病人,我自己能走的。”
“但老爺的確是病人啊。”
淩天龍無言以對。兩人從落地窗出來,來到二樓的小陽台。小陽台是個玻璃房,玻璃可以阻擋高溫。即使陽光熾烈,走在裏麵也不會覺得熱。而從玻璃房望出去,可以看到遠處的高爾夫球場,視野極佳。
淩天龍看著遠處,說道:“老周啊,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
“21年154天。”
“記得這麼清楚啊?”
“老爺當年肯收留我,大恩大德怎能相忘。”周管家低著頭說道。
“你呀……這麼多年,我反倒覺得淩家虧欠你太多了,你看你幫我打理著這個家,自己卻始終孑然一身,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你看要不……”
周管家搶話道:“怎麼,老爺是想要趕我走了嗎?”
“哪裏的話,我是想給你找個伴。”
周管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說道:“老爺,我一個人習慣了,就不必了吧。”
淩天龍看了看周管家,想了想,歎了歎氣說道:“哎,這十八年來,我一個人走過來。自從淩茉出生的時候,她媽媽離開了,我也無心再愛,日夜思念著她。”
“老爺,思念傷身,不要再想了。”周管家勸說道。
“老周,你有愛過的人嗎?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老爺,這個,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
但周管家怎麼會忘,他離開無名會的第二年,他心愛的女人離他而去,屍骨無存。為了保住無名會的血脈,他忍辱負重,無法公開祭奠自己心愛的女人,隻是每年在後山種一些櫻花樹,因為櫻花是她最喜歡的花。每到櫻花盛開的季節,他都會來櫻花林,摘一些櫻花回去釀酒。所有的心事,都化在了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