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艾嘉莎猛地一低頭,腦袋重重地磕在桌子邊上,可她竟像沒事人一樣,再次彎腰,匆忙撿起地上摔散的手機,組裝起來,開機,然後快速地翻看著裏麵的通訊錄,當一個名字赫然跳出來的時候,艾嘉莎又仿佛被凍住一般,立刻僵在那裏;她的拇指停留在手機的綠色撥話鍵上,卻遲遲地凝固在那裏,沒有按下。
桌子上的信封,好像嘲笑她一般,靜靜地躺著。一樣的字體,一樣的格式,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一枚倒貼的郵票。
打開信封,裏麵依然是一幅單調的簡筆畫——
畫麵上,一個女孩拿著兩個蘋果,微笑地邁著步子。
最下麵,居然寫著一行小字:
誰會想到,在紅橙黃的愉快之後,接下來,會是一串黑暗的顏色……
這一次艾嘉莎已經幹了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如果說上一次是憤怒和委屈,這一次卻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為誰而流。
手機的通訊錄依然停留在那個名字上麵,信紙被仔細地折疊起來,原樣放回信封裏;一滴淚頑皮地沿著臉頰滑下來,躲過手指的抹擦,滴落在信封上;艾嘉莎急忙地用幹燥的手背來回抹著信封上的濕點,一下又一下。
打開包,裏麵已經靜靜地躺著一個紅色的與一個橙色的信封,隻是這一次,新放進去的信封,是黃色的。
四
“阿姨,您的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症狀的?”
“四天之前。”
電視畫麵上,出現了一個正在掙紮的小孩子的鏡頭,屏幕最下麵出現了一行字幕:
鑒於畫麵過於恐怖,小寶的雙眼處被打上了馬賽克。
“阿姨,他現在能聽到我們的喊聲嗎?小寶……小寶……看看我。”
“不能,嗚嗚……”
“那他四天前是怎麼開始發病的呢?”
“我也說不清,”電視裏,那個可憐的媽媽雙眼含著淚,“有一天他出去跟別的小孩到山上玩,回來的時候,就開始揉眼睛、揉肚子,說不舒服,我以為是眼裏進了沙子,就給他點了眼藥水,哄他睡覺了。第二天開始,他的眼睛就變紅了,開始是血絲一樣的,一天比一天厲害,現在已經完全變紅了;而且……已經好幾天不吃東西了。”
“那跟他一起去的小朋友呢?”
鏡頭給到另外一個看上去很健康的小朋友。
“小朋友,我來問問你,那天你們去山上玩,都看見什麼沒有?”
“沒有,山上有人在放羊,我們就在那裏藏貓貓來……”
“你們有沒有吃什麼不健康的東西?”
“沒有……”那個小孩怯生生地回答著。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小寶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或者咬痕,基本排除了他被毒蛇、蜈蚣之類的東西咬傷的可能性。小孩子們的紅眼病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又或者,這究竟是不是紅眼病,還不得而知,今天,我們已經聯係了專家,將小寶接到上海市區的眼科醫院,目前已經排除了所有中毒的可能,相信,我們的專家很快就會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裏是實習記者索索,發回的最新報道……”
五
緊拉的窗簾,沒有一個窗口能透進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