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斌悄然離去,寓意不言自明。丁智睿哭泣著,忿然離開,其中滋味隻有自知。張宇晟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突然覺得一直以來不時閃亮在他生活上空的兩盞燈突然熄滅了,人生也仿佛突然間黯然失色,毫無生機。
他呆呆地佇立了很久,不知道該幹什麼?去追丁智睿嗎?還是去找李誌斌,向他解釋一切?他覺得都應該,又似乎都沒有什麼必要。
追上丁智睿又能幹什麼?向她解釋說一直以來他張宇晟多麼愛她!愛她愛的多麼辛苦嗎?恐怕這樣隻能讓丁智睿更加恨他,既然一直以來都那麼愛她,為什麼不堅持找尋,堅持追她,大膽地將那份愛意說出口!讓她現在即使結婚了,還想著他念著他!
向李誌斌解釋什麼呢?解釋說他剛才看見的一幕隻是巧合,他張宇晟和丁智睿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他根本不認識丁智睿,或者說認識,隻是普通朋友,還是說他根本就不喜歡丁智睿,他愛的是他李誌斌?這些顯然都無法撫平李誌斌所看到的一幕而帶來的疑慮和傷害!
張宇晟腦子裏亂的像一團漿糊,看著屋裏的一切,他覺得一切顯得迷幻般的不真實,就那麼短短不長的時間裏,他生活裏的一切仿佛都亂了!亂的毫無秩序!亂的連他這個大心理師都無法理清頭緒了!
他決定關門走人,他現在不想呆在這個到處充滿著迷幻色彩的空間裏。可是回哪裏?想來想去,這個時間,無論怎樣,似乎也隻能回到那個曾經溫暖,現在卻冷清的要命的家!
途中一路擁擠,大家瘋了一樣買著過節用的東西,仿佛平時的省吃儉用隻為這幾天的瘋狂購物而儲備的。
回到家後,屋裏已經黑了下來。張宇晟剛進家門,還沒來得及感受迎麵襲擊他的冷清,就接到了李誌斌的電話。
“李叔叔,我......”張宇晟本能的想要解釋些什麼。
“宇晟,你不用解釋什麼,我都看到了。回去我想了很久,說真的,我,我很高興認識你,也很享受這段時間以來,和你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可是,可是......”李誌斌有些哽咽,難過的似乎說不下去話。
“李叔,我和智睿真的沒有什麼,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張宇晟急忙解釋說,這種急於解釋反映出李誌斌在他張宇晟心目中的地位。
“不是哪樣?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子耍呢?你們那樣擁抱著,我還能說什麼?你再解釋什麼我還會相信你!你和我這邊這樣好著,卻私下裏還和我的兒媳婦約會!你說,我到底該說你什麼好!你說讓我怎麼看你!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全毀了!”他哽咽著,顯得情緒非常激動。張宇晟幾次想插話,都沒成功,隻好任由李誌斌數落著。
“我本來心想,我喜歡你,感覺後來你也很喜歡我,這樣挺好的!還幻想著,如果過幾年等我老了,你如果還能待我這麼親近,那就真是上帝給我的恩賜,我真是沒算白活,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頓了頓,有些哽咽地繼續說到:“兒子他們本來打算過完春節就回南方了,所以在這也待不了多久。我不管你和我兒媳婦到底什麼關係,現在到了什麼地步,我希望你今後別再和她見麵,我希望他們小兩口能夠和睦相處,這是我這個當爸爸的心願。這件事就此為止,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什麼。唉!咱們的關係也隻能到此為止了!”李誌斌電話裏最後深深的歎息讓張宇晟異常難過和痛心,感覺心有些像是滴血般疼痛。
“你,你就真忍心這麼做?”張宇晟忍不住問了句。
“什麼叫我真忍心這麼做?張宇晟你也捫心自問一下,我李誌斌自問待你不薄,看你又像兒子又像愛人,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這種傷害我親生兒子的事情!我還能怎麼做?啊,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從此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好自為之吧!”李誌斌一連串的追問和最後的絕交之言讓張宇晟心如刀絞般疼痛卻又無話可說。
掛了電話,張宇晟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靜。因為剛進屋時還有些蒙蒙亮,現在屋裏全黑了下來。張宇晟沒有開燈,他緩緩地步入臥室,有氣無力地和衣癱倒在了床上,任由黑暗吞噬著他的身心,這一次甚至比和甄伊人剛離婚時更難過,他感覺自己像是死了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