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南行(1 / 2)

白蒙蒙的霧遮住了所有的視線,袁梨漫無目的的走著。一束光線照著一位年輕的婦人,婦人手上牽著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孩。她對那孩子說:“看到了嗎?那些人就是害娘親變成這樣的凶手,你要記住他們的樣子。記住是他們毀了娘親的一輩子啊!娘親死後,你一定要替娘親報仇。知道嗎?”

光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依舊是之前的那個婦人,隻不過眉眼上皆是憔悴,手裏的帕子滿是腥紅,而那個孩子則跪在床塌嚶嚶的哭著。麵前奄奄一息的婦人突然朝袁梨撲了過來說:“要殺了他們啊!”袁梨尖叫了一聲便從夢中驚醒,她抓住衣領大口大口的呼吸。這一鬧騰驚醒了睡在小塌的小星,小星拿了燈問道:“小姐你沒事吧!”袁梨擦去額頭上的細汗搖搖頭說:“沒事,你去睡吧!”小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回到了小塌。不一會就睡著了,而袁梨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借著月光袁梨細細的看著自己的手,當初娘親就是抓著自己的雙手去世的,娘親死的時候自己連一口棺材也買不起,現在就連娘親的忌日也隻能在師傅的忌日時多上一柱香。想到娘親當初含辛茹苦的帶大自己,一天福都沒享就去了。而自己卻不能告訴別人娘親的悲傷過往,娘親要自己報仇,師傅卻要自己忘記仇恨。袁梨感到很無助,一邊是吃盡苦頭悲慘去世的娘親,一邊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傅,袁梨也不知如何是好。師傅從小就要自己記住醫者仁心,身為大夫就不允許有害人之心,不然遲早有一天會用醫術來殺人,這對一個醫者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可是娘親怎麼辦,隻要想到娘親那些年為自己受的苦以及娘親死的樣子袁梨都會很痛苦。她有時候也會覺得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麽要讓她陷在這種困境呢?明明已經吃過別人不曾吃過的苦,為什麽還要這樣折磨自己。

輾轉反側,直到天微亮的時候袁梨才入睡。小執打好水卻不見袁梨起來,問道:“小姐怎麼了?平時早就醒了。"小星搖搖頭說:“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小姐昨天半夜的時候好像是做噩夢了,臉白的嚇人,我問小姐怎麼了,小姐隻說沒事。”噩夢?小執不解,她跟著袁梨也有六年了,從來沒見小姐會半夜醒來,身為大夫小姐比任何人都注意養生。平時連病的很少生的小姐怎麼會做噩夢。容老先生說過一個人隻有身體差了才會做噩夢,小姐雖然自小體弱但在容老先生和小姐自己的調理下,小姐從不生病。但轉念一想前幾日小姐光顧著給人看病並沒有好好休息,容老先生去世前一直交待小姐要注意休息,不然很可能會病發的。想到這小執吩咐小星說:“別叫小姐了,讓小姐好好歇歇吧!這幾天小姐可能是累壞了。”小星點點頭便隨小執出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袁梨,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叫道:“小星,天還沒亮嗎?”一直守在屋外的小星推開門說:“小姐,不是還沒天亮,而是天快黑了。"難怪頭疼呢!原來睡了這麼久,袁梨揉了揉昏沉沉的頭問道:“小執呢?"小星倒了杯水遞給袁梨說:“小執姐姐在給小姐熬藥呢!她說方子是小姐師傅留下來的。”袁梨點點頭說:“嗯。”便靠在床邊養養神。不一會兒,小執就端了藥來了,伺候完袁梨小執問道:“小姐的身子如此不適是不是多歇幾天再起程。”袁梨搖搖頭說:“不行,南山瘟疫四起我們必須馬上前往,遲一天就會死更多的人。”想了一會袁梨又問道:“還有幾天才到浙江?”小星回答道:“還有三天,小姐是想回去祭拜容老先生嗎?”袁梨點頭說:“嗯,不過暫時先不去了,等回程的時候再去吧!”

轉眼已到了南山,隻是滿目蕭然過去的榮華富貴已不再。小星放下車簾問:“小姐這裏是南山嗎?常聽人說這裏富貴異常,人人能溫飽。怎麼看著不像呀!”袁梨歎了口氣說:“這是瘟疫所致,幾年前我曾隨師傅來過,那時這裏確實富庶。”一直沉默的小執卻說:“這裏再富庶也是那些富貴人,老白姓照樣窮。”小星挨著小執問:“小執姐姐如何知道?”小執淡淡的笑著說:“以前我就是南山人,有什麼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苦的還不是平頭老白姓有冤無處訴。”小星撓撓頭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