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陽上台去講話的時候,陳小暖的目光在籃球場上逡巡了一圈,寧馨剛才趁亂走了,她的眼睛定在了微微慍怒著的衣臨風身上,開始慢慢地挪向他。
“嘿,越來越帥了啊。”
“哼!”衣臨風一臉不屑。
“你剛才也看到了我陳小暖天不怕地不怕。”
“你放心,我不會招惹寧馨的。”衣臨風冷笑了笑。真是笑話,高中報到的第一天陳小暖竟然在學校門口截住了自己,問衣臨風是不是又招惹寧馨了,為什麼寧馨瘦到穿進衣服裏就快找不到人了。
當時的衣臨風覺得陳小暖的話無頭無腦的,隨口說了句:“我把她甩了。”
陳小暖想怪不得在海濱度假區的時候看著寧馨一臉的喪氣,果然是因為衣臨風,她當時就急了:“衣臨風**能像個男人一樣,不喜歡就別招惹嗎?”
“我,招惹她?”衣臨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諷刺地說:“陳小暖,是寧馨每天都在路口等我,跟我演什麼苦情劇,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長得讓我惡心嗎?有時候真想送她麵鏡子。”衣臨風天然的俊美總讓人覺得真誠善良,根本想不到這樣惡毒的話竟然是從那樣俊朗的人口中發出的。
“好,你狠!”,陳小暖聲音泠然,她冷聲道“不過,我知道有個人是家風嚴格,家教優良的好孩子,如果我哭著闖進你們家,說我是你女朋友,說你抽煙喝酒,說——”
衣臨風麵目猙獰,他顫著手扼住了陳小暖的喉嚨。
陳小暖卡著嗓子強笑笑:“初一的時候我陳小暖就因為打架骨折一百天,我會怕你揍我。倒是你,打我呀!打完我你這個好孩子可能會演不下去了。”
“好,我不招惹寧馨,可以了吧!”衣臨風泄氣地放開了陳小暖。他心底最深的恐懼都是來自爸爸媽媽,從小到大他們都不會哄一下自己,做錯一點點事情都要得到最嚴厲的懲罰。家裏的空氣好像是氧氣不足,他待在家會覺得呼吸不暢,家裏永遠都是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大聲說話,也很少有人笑,衣臨風甚至覺得有一天他就會在這樣的空氣裏慢慢地被風幹,然後死去。
既然陳小暖提醒他離寧馨遠點,他想幹脆也離家遠點好了,直接申請住校,他對爸爸媽媽說住校的話可以在學校上晚自習,有不會的問題可以直接詢問老師。他爸爸主張男孩子要獨立,沒有一點掙紮就同意了。衣臨風獲得了自由的空氣。
其實,衣臨風每周六回家的時候都看到等在路口的寧馨了,隻是不想搭理她。就算陳小暖不威脅,他也不想搭理寧馨,像個黏黏膠一樣,甩不掉。他寧願多繞十分鍾的路從另一個大門進小區。
寧馨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困擾過衣臨風,隻是現在看著在演講台上得意的畢陽,衣臨風心裏燃起了幽幽的藍火。
籃球比賽過後的第二天,鍾愛學高大的身軀堵在高一一班的教室前門,門口的陽光都被他堵住了。他低了低頭走了進來,一米九的個子混在一群高一學生中間太惹眼了。
寧馨也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看他,那天陳小暖跳進籃球場後,寧馨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趕快逃走。今天聽人說畢陽竟然當上了隊長,她很好奇怎麼鍾愛學那麼輕易地把籃球隊長的位置讓給了畢陽呢?
鍾愛學走向寧馨,笑著問:“畢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