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回教室了，衣臨風給的飲料正拿在畢陽的手上，他已經喝掉了一大半。
寧馨心上著急，一把搶過來，眼中已經掛著淚了。
“幹嘛還哭了，不喝總行了吧。”畢陽嚇住了，覺得莫明奇妙。
寧馨不理畢陽，自己抱著飲料發愣，她知道如果為了一瓶普通的飲料自己這樣發脾氣真是過於小氣，可是她不願解釋，沒有人會知道這瓶水對於她的意義，即便在初三她和衣臨風‘交往’的那幾個月，當然如果那能夠稱為‘交往’的話，衣臨風也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東西，這是第一次他送給自己東西。
下課之後，畢陽匆匆去買了一瓶水還給她，寧馨也覺得抱歉，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在幽暗曲折的心理世界麵前，語言是如此的蒼白。
下一堂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仍舊像一個勤於耕作的農民，在黑板上寫出了一堆題出來。那些滿布黑板的白色粉筆字幾乎可以用掉寧馨一星期的時間才能完全完成，數學老師就是這麼賊，用這樣的方法來同其他科目的老師搶占學生們的時間。
所有人的頭都深深低著，抓耳撓腮地在紙上計算。寧馨主動把自己的演算本拿出來放在課桌中間，示意畢陽用。
她看到畢陽沒有伸手來拿，便小聲喃喃道：“還說我小氣，你還不是一樣。不用演算本看你怎麼解題。”
畢陽沒有回答。
寧馨看向他，這才發現畢陽有些不對勁，他雙唇緊緊閉著，臉色慘白，額頭上浮著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有點急促。
“畢陽，你怎麼了？”寧馨慌了。
畢陽痛苦地搖了搖頭，舉手弱弱地說道：“老師，我要去廁所。”
他的聲音孱弱，數學老師也聽出不對來了。
“畢陽，你怎麼了？”老師問。
榮禦他們圍攏過來，榮禦想扶畢陽去廁所，他碰到了畢陽的手，大驚說：“老師，畢陽的手是涼的。”
“快，背著他去校醫院。”數學老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我，想先去廁所。”畢陽幾乎是用盡全部的氣力才說出這句話。
寧馨剛才就聽到畢陽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她知道畢陽可能確實需要上廁所，她看著他們背起畢陽的時候他的臉現出極痛苦的神情。畢陽是多麼驕傲的人，要是出現初中時李天天的情況，他估計受不了。寧馨這樣一想，便立刻喊道：“先送畢陽去廁所吧？”
畢陽在榮禦的背上使力點頭。
數學老師也察覺出了端倪，讓榮禦先送畢陽去廁所。
榮禦在廁所外麵一直等了畢陽一個小時。畢陽肚子一直瀉到身子脫了水，等榮禦把他背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是臭烘烘的。
榮禦顯得異常興奮，他的周圍第一次聚集了這麼多的人，而且大多數還都是女生。大家不再像平常一樣嫌棄他，都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目光灼灼，一起跟著進了校醫院。
寧馨擠不到前麵，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多少人的後麵，連畢陽的影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