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劉七的漢子瞧見李五呆這麼一副光棍相也頗為吃驚。
照常理說,一般世家子弟浪蕩公子哥隻消他劉七這麼一出場亮個相,莫不嚇得屁滾尿流,一邊喊著好漢饒命一邊乖乖把錢奉上,如今這小子非但沒有懼怕之色反而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劉七這心裏不免犯了嘀咕。
“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我的名字你就甭問了,應天府地界兒的朋友見了我的麵兒都叫聲李五爺,你也跟著他們叫便可了。”這劉七殊不知咱們的李大公子也知道這“李五呆”的名聲不好聽,自己都是叫自己李五爺的。
“哦?李五爺?”當時以幾爺幾爺相稱的絕不是官場中人,一般都是綠林道的強人好漢異或山林匪盜,在應天府金陵城地界兒綠林匪盜之流自然不敢自報家門名姓,那就是當地的地痞頭頭或者地主豪強之流了.
但是目測這公子的年齡,斷不會小小年紀便自己闖出了名號吧?多說也就是哪個地主豪強家的公子哥兒。
想到這層,劉七的一絲疑惑之心也盡去了,這樣兒二世祖好吃懶做沒什麼能耐不可怕,但是無端招惹了他背後的老子倒頗為不智,都是一府之地混的,因為收個鴇婆的份子錢無端招惹個強敵犯不上啊。
打定了主意,劉七一抱拳:“嘿嘿,那倒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了,不知道公子是混哪條道上的?令尊名諱上下如何稱呼?”
李五呆笑了笑,眯著眼睛斜睨了劉七一眼:“嘿嘿,本公子嘛大道小道白道黑道都走過,隻是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條道?”
李五呆臉上堆著笑,心裏更好笑:“明朝這年頭兒就知道年輕兒的裝b背後肯定有個牛b老子了?看來富二代和官二代從古至今都是吃香的啊!”
劉七聽了這話臉一沉,本來就小的一對鼠眼眯縫起來簡直就是兩條縫兒了:“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麼?你當本大爺真怕你不成,三子,把這小子給我拿下!”
眼見談是談不成了,劉七隻想先把這小子拿了,也別傷了他,若他真有後台到時候見麵也好說話,人並未傷著算給人家麵子了。
劉七背後那精瘦喚作三子的漢子答了一聲:“好嘞七哥,讓兄弟先教訓教訓這不開眼的小崽子,您和來姐兒看好兒吧。”
三子說罷一個箭步搶到李五呆李大公子跟前,伸手便欲抓向李五呆的胸口,那個時代莫說公府豪門了,就普通的大戶人家世家子弟從小也是要學些拳腳的,更何況是韓國公府出來的公子爺了。
李五呆從小在學習四書五經,經史文集之餘被迫學習刀槍拳腳之類的功夫,沒別的原因,那時候科考取士禮樂射禦書數都是考核內容。
正規科班出身的士子武藝都算稀鬆平常,但基本的拳腳功夫還是會些的,咱們的李大公子與他們相比區別在哪兒呢?
那就是讀書寫字的能耐實屬稀鬆平常,但刀槍棍棒拳頭飛腳上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了,這是為什麼呢?那還要從咱們李五呆李公子頭十五年的血淚史中挑上一段兒來說了。
韓國公是開國六公爵第一,曾在洪武爺最窘迫困難的那當兒就追隨其鞍前馬後為咱們的朱八八打江山這段兒曆史大家都是知道的,可知道歸知道,但都是透過文獻看個結果。
殊不知這打江山的過程是何其艱苦,韓老公爺是鳳陽定遠縣人士,大戶人家出身家裏守著幾百畝地,韓國公自己從小就不喜經史子集之類東西,唯獨對《韓非子》頗有熱忱。
那時候兵荒馬亂李老公爺的爹娘也沒硬逼著韓老公爺中秀才考狀元什麼的,等到長大就隨著洪武爺造反幹革命去了,一輩子到頭兒就再也沒個穩定的時間去學習學習文化知識,但戎馬一生那騎射武功真不是蓋的,手下更是一批血勇之士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百戰悍將。
打小老公爺對咱們李五呆的文化課是不怎麼在意也從不考校的,李五呆的文化課水平高低完全是通過他的先生們向老公爺彙報老公爺從中做以判斷的,你說韓老公爺自己肚裏都沒多少墨水,怎麼考校兒子學的好賴?問來問去自己丟醜何苦來哉呢?
老公爺的武藝可不是蓋的,那真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老公爺心想,自己頭三個兒子都生在戰時,沒工夫一板一眼的交給他們,這末了的老疙瘩可得傳承我的衣缽啊!
是以也不管咱們李五呆李公子樂不樂意學,從小就耳提麵命開始了對李五呆傳授起了老公爺的畢生絕技。
這還不夠,為了讓兒子能夠博采眾家之長,曾經在老公爺手下幹過革命的老部下,凡是老公爺覺著有本事的,都挨個兒叫過府裏傳授李五呆拳腳武藝,真真兒是把李五呆折磨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