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分析局勢(1 / 3)

李恭此時已經退了出去,書房之中隻剩李善長和李五呆父子二人了。

“爹爹,你覺著當今聖上僅僅是看功臣們不順眼而已麼?”李五呆沉吟了一下反問李善長道。

“哦?難道不是麼,莫非皇上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不成?”李善長見兒子對自己的見解不大讚同,也想聽聽李五呆的意見。

“爹爹,古語有雲,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可兒子今天要說的是‘敵國滅、謀臣亡’啊!”李五呆麵色凝重,抬起頭來直視著李善長說道。

李五呆如今必須要讓自己的老爹認同自己的觀點,這不僅僅是理念偏差的問題,照曆史的正常走向來說,胡惟庸伏法十年之後李善長也將受到牽連,被夷了三族,李氏一族中除了李善長長子是朱元璋的女婿得以存活外,其他人無一幸免。李五呆今世的身份是韓國公李善長的嫡五子,自己的小命自然是在被夷的三族之內。此時要讓李善長認同自己的觀點,不僅僅是要為李善長尋找一個逃生的出路,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做打算。

“那依長吉之見,如今是何種局勢呢?為父要在這亂局之中如何自處?”李善長回想起朱元璋立國十五年以來所殺的功臣,尤其是胡案之後被牽連的人,心裏也是萬分惶恐,每當夜裏想到此處後背總是被涼沁沁的冷汗濕透。

“爹爹,咱爺倆遠的不說,就說近前的吧,胡惟庸何罪致死?”李五呆沒有順著老爹的話頭往下說,而是反問起李老公爺。

“胡惟庸以謀逆論處,罪誅九族。”李善長談到此處不由得歎了口氣。當年胡惟庸不過一知縣耳,走了自己的後門,開國後的第二年便升至中書省平章,當年提拔胡惟庸能夠得到朱元璋的重用,李善長不免得意,自己在朱元璋麵前還是備受信任的,朱元璋如此重用胡惟庸難道不是給他李善長麵子嘛?可事到如今,想到“胡惟庸”這三個字都讓李善長咬牙切齒,認識此人,是李善長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是啊,爹爹,胡惟庸以謀逆罪論,但是旁的人不知道,爹爹還不清楚麼?胡惟庸是個什麼貨色,驕橫跋扈,欺上瞞下,mai官鬻爵這都是有的,但他真有謀反的膽子麼?”李五呆侃侃而談,不時地還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敲擊著麵前的茶盅。“而且,爹爹,你和洪武爺相識甚久,以洪武爺的宏謀大略,如果胡惟庸真要造反的話皇上會坐等他把持朝政這麼多年而視而不見麼?”這句話就耐人尋味了,李善長並不答話,等著兒子繼續往下說。

“爹爹,皇上要殺胡惟庸,理由千千萬,那些年胡惟庸的醜事一抓一大把,皇上都聽之任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其視而不見,待得最後胡惟庸其它的罪過統統不算,偏偏讓符濁檢舉其謀逆,又是何用意呢?”李五呆自顧自的說著,他是曆史的穿越者,後世史學者對胡案以及朱元璋的心態,經過數百年的校驗分析,自然要比身在局中李善長等人把握的透徹,更為關鍵的是後世學者是看完結果去分析過程,而局中人要在撲朔迷離的過程中去探知揣測結果,此間差別不可同日而語。

“爹爹,孩兒認為皇上使得正是當年鄭莊公的手段,如同《鄭伯克段於鄢》耳(講的是鄭莊公的母親寵信鄭莊公的幼弟,其幼弟恃寵而驕,不斷對鄭莊公提出過分要求,鄭莊公一直忍讓,直到其幼弟欲圖謀反鄭莊公才舉兵殺之)。”李五呆徐徐分析道:“而最後以胡惟庸謀反論處而誅之,這也不過是皇上為了擴大打擊麵而已,區區一個胡惟庸還不值得皇上如此大動幹戈。爹爹您瞧胡案所涉及的所謂‘胡黨、逆黨’,當朝之中能叫得出名姓的,莫不是皇上看不順眼之人罷了,而這幫子人中又以功臣所占比例最大。爹爹,皇上欲殺功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我們不能不早做提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