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嶺是處於城市邊緣的一座小山,我讓司機在山腳停下,然後徒步上山,來到山頂上那坊間傳言的“鬼屋”前麵——這幢三層的獨立民房長年沒有人住,但是偶爾房子裏會透出燈光,發出怪聲,但當有人走近的時候,又一切聲息都沒有了。
我四處張望發現沒有人後,就掏出鑰匙開門進去。我之所以不怕這幢房子的“鬼”,是因為,我就是這幢房子的“鬼”。
這幢外表普通的三層民居其實是工會的秘密據點,在這幢房子底下幾十米的深處有一間用高科技武裝起來的地下室——它是工會朱雀係的“末日工作室”,專門用來給工會成員在危急關頭避難用的。
除了極少數幾個人之外,甚至連我父母都不知道我是工會成員。本來以我的初級會員身份是沒有資格動用這個工作室的,但是因為朱雀係的高級成員在“平行凶間”事件中全軍覆沒了,這間“末日工作室”就變成是我專用的了。
但是我也知道對它保密的重要性,所以除非情況特殊我也不會輕易動用這裏。
我進入房子後,直上三樓,打開一扇隱蔽的小門,裏麵是一架電梯。坐上電梯就可以直下數十米深處的地下室。
踏入末日工作室,智能化的電腦係統就自動識別出我的身份並作出問候。
“早上好,簡真,需要我的服務嗎?”
“我想看一下被淘汰的候選會員名單。”工會中能人異士眾多,也許會有驅邪捉鬼的高人也說不定。隻可惜以我初級會員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聯係其他會員資料的權限,更別說向他們請求援手了。
我能夠查閱的就隻有這些保密度最低的淘汰者名單,但這裏麵恰好有一個人是我需要的。
我根據資料來到了S大學的校園,回到母校自然是輕車熟路,我隨便找幾個相熟的教工問一下就找到吳教授正在上課的教室。
當我走進心理學係的階梯教室時,教室的燈關了,講台上的屏幕放著幻燈片,一個頭發花白但身姿筆挺、風度翩翩的老教授正在台上侃侃而談。
“心理學最需要解決的是兩大難題——生命的本質與意識的起源。解剖實驗告訴我們,人的意識是由大腦產生的,人的思維、記憶、創意、靈感,其實就是一串串流動於一百四十億個腦細胞之中的生物電流,這些生物電流也會感生出複雜的磁波——也就是我們都知道的腦電波。”
教室的光線很暗,我一時之間沒有看到想找的人,就隻好先坐下來旁聽了。
“如果能夠成功地對腦電波進行破譯,那麼我們就可以輕易地讀懂別人大腦裏的思想。近年來,由於電子技術發展突飛猛進,對腦電波的研究也有了不少的突破。據悉,美國密蘇裏大學的科學家,已經能夠將部分腦電波譯出來,目前已可鑒別二十七個音節的腦電波圖形。這些成果,被世界腦科學研究者稱為一次‘哥白尼式的革命’。”
“教授,”有一個學生提出問題,“人腦思維學說可以解釋瀕死體驗嗎?為什麼一些死後複活的人能夠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你確定他真的死了嗎?”教授反問說,“如果他死了,你怎麼會知道他看到的東西?”
教室裏立刻發出了一陣輕鬆的笑聲,看來吳教授的風采依然不減當年。
在S大學,吳教授和古教授堪稱一時瑜亮,除了資曆學識並駕齊驅之外,也同樣都是最受學生歡迎的教授。
兩人同處一校,按理說應該是惺惺相惜才對的,但是古教授終生都沒有和吳教授有過深交。有一次我在古教授的麵前表達出對吳教授的欽敬時,古教授隻說了一句:“吳的學問確實很好!”
古教授光評價吳的才學,卻不評價吳的人品,大概是不屑吳在動亂期間曾經為女皇派係效力過,覺得有虧學者名節。但是這件事吳在公開場合否認過多次,是否屬實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們當時的一切生命體征都消失了,理論上他是不應該對外界有任何感知的。”那個學生不服氣地反駁說。
“心跳停止,並不代表大腦的活動就會馬上停止。日本綠色生命研究所的科學家進行過一次實驗,對十名死者的腦電波進行測試,結果有兩名可以測出腦電波,這兩名死者的腦電波甚至維持到死後第三天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