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現在房梁上就隻剩下洛青荷和司空紂兩人,夜色靜謐,氣氛尷尬。
麵對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洛青荷實在提不起興趣,而且見眼前這位太歲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她隻好訥訥地開口,“我也覺得困了,先下去休息了。”
司空紂一聽她要走,壓抑住心裏的別扭,故意道:“怎麼,剛才見你和那個慕寒聊得起勁,怎麼我一來就急著要走,怎麼說我剛才也幫你解了圍,你不感謝我也罷了,現在卻要扔我一個人在這屋梁上。”
洛青荷隨即皺眉道:“解圍?你幫我解了什麼圍啊,何況是你自己跑道屋梁上來的,我可沒拉你。”
司空紂瞧著洛青荷,心裏暗罵她沒心沒肺,“他不是問你來這裏的目的麼,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想說,哼,要不是我這時上來,轉移了慕寒的注意力,你打算怎麼辦,虧我的一片好心,現在都打了水漂。”
洛青荷的心底此時竟也不由地升起一絲感激之情,他的一番言辭也著實有理,想到這裏,她隻好輕聲開口道:“謝謝。”
司空紂聽到蚊子聲音般的謝謝,臉上立馬浮現出滿足的表情,他別過頭,不好意思道:“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洛青荷望著夜空,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幽冥山的埋伏太難突破了,一時之間要想出萬全之策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們仍需要時間,可是眼下一切都太過緊迫,容不得半點拖延。”
司空紂垂首半晌,默默開口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們。”
洛青荷輕笑,“你?你一個采藥者,拿什麼幫我們,唯獨破解那個五行八卦陣時才能夠幫到我們。”
司空紂突然笑道,“說的也是,可是一切又有誰知道呢,你看,當時若是沒有我,你們就困在幽冥山上了。”
洛青荷也無心地點點頭,惆悵道:“是啊,一切又有誰說的好呢。”
月光被一絲雲包圍,頓時顯得不真切起來,夜色像一團漩渦,讓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司空紂靜靜地望著洛青荷的側臉,微弱的月光照在她姣好的臉上,連睫毛都帶著點點星光,美麗不可方物。
司空紂暗歎,原來一切都在不經意中改變了啊,當年那個在雨中遊走的迷蒙少女,如今也蛻變成蝶。
生命就像一個圈,兜兜轉轉。總會相遇。
這一次,希望我們不要錯過。
司空紂緩緩扭轉頭,靜靜道:“夜深了,你快去歇下吧。”
洛青荷怔了怔,不說什麼,靜靜地離開了。
司空紂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五味陳雜。他靜靜地坐在這裏,靜靜地望著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
天終於亮了起來,仿佛經過一夜的掙紮,終於掙脫黑暗。
洛青荷端了早點到慕寒房間,自從蕭淩受傷後,為了方便司空紂每天換藥。蕭淩便搬去和司空紂一起住,於是,慕寒便一人一間,司空紂也不時打趣,蕭淩受傷,福的是慕寒。
洛青荷今天是頭一次送早點,她並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借機詢問慕寒現在的想法,畢竟白梔一天留在幽冥山,就多一分危險,昨夜,她本想問,可是卻被司空紂打斷。
洛青荷伸手敲了敲房門,沒什麼響應,她疑惑著,推開了房門。
房內空無一人,連被子都沒動過,洛青荷登時臉色大變,昨夜,慕寒下樓後難道沒回來這裏,那他究竟去了哪裏?
洛青荷連忙放下手中的早點,奔出了房,正巧遇上剛剛梳洗完的金碧雲,洛青荷一把拉住她,著急道:“你有沒有見過慕寒?”
金碧雲愣愣地搖了搖頭。
洛青荷也不說什麼,連忙趕去蕭淩的房間,正巧遇上司空紂正在給蕭淩換藥,她二話不說,直接問道:“你們有沒有看見慕寒?”
二人對望了一眼,一致地搖了搖頭。
洛青荷見兩人搖頭,心裏頓時方寸大亂。
蕭淩見她著急的樣子,疑惑道:“他沒和你在一起麼,發生什麼事了?”
洛青荷此時隻好將昨晚至今天的事全部告訴了他。
蕭淩皺眉道:“也就是說,自從昨晚你和司空兄見過他之後,就沒有人見過他,而他很有可能昨天沒有回來,直到今早,你才發現,是這樣麼?”
蕭淩的總結相當精辟,洛青荷點了點頭。
這時金碧雲也趕了過來,知道這件事後,四人都沉默著。
最後還是司空紂打破沉默,“倘若我沒猜錯,他應該去了幽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