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衣女子此刻完全不理會那老頭子的張狂,她平靜地望著此刻暴跳如雷的老頭子,“你想要錢,好,可以。”她伸手指向慕寒,“鬼穀神醫之徒自然也能妙手回春,扶死救傷吧,隻要你把他救治好,我想你要多少銀子,就盡管問他要好了。”
此話一出,慕寒和洛青荷,皆是目瞪口呆,慕寒望了望黑衣女子,隨後,又將視線膠在那個糟老頭上,“大伯你……你難道是……鬼穀子一生唯一的弟子,人稱華佗轉世的鬼墨前輩?”
那個糟老頭笑著擺擺手,“什麼華佗轉世?都是江湖上的人瞎傳呼罷了,這世上,哪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我不過隻是略通醫術,年輕時也喜歡賣弄賣弄自己的手藝,騙點兒酒錢罷了。”
說到這裏,那個糟老頭望了望那個黑衣女子,“不過……剛才那話可是你說的,隻要我隻好這個小夥,你就不搶我酒錢?”
黑衣女子冷冷一哼,“你先把人治好再說吧,如今你也退出江湖這麼多年了,指不定連本都給忘了吧。”
那糟老頭被這話一擊,不由怒起,“笑話!我鬼墨至今都沒有遇上個治不好的人,小夥子,你過來。”
慕寒此刻心中真是翻江倒海,不由暗歎,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傳說中風雲江湖的一帶神醫鬼墨,竟然就是此刻站在他麵前的糟老頭子,傳言說他早已隱沒江湖,如今早就不知所蹤,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見到此等活在傳說之中的人。
一想到這裏,慕寒連忙快步走到糟老頭的身旁,不由恭恭敬敬道:“麻煩前輩了。”
糟老頭鬼墨搖搖頭,伸手指向他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慕寒雖說顧及尊卑關係,可是此刻既然是前輩的要求,也隻好坐了下來。
等慕寒一落座,那老頭伸手搭上慕寒的脈,老頭別開頭,微微閉上了眼。
一瞬間,整個屋內就剩下了呼吸聲,似乎連時空都停滯一般的感覺。
過了半晌,糟老頭才緩緩睜開眼,他抬頭望著慕寒,“你是被五行八卦手所傷的嗎?”
慕寒點點頭,到底是一代神醫,一搭脈竟然就可以知道他是被何所傷,慕寒想到這裏,便不由地再次升起敬意。
糟老頭搖頭道:“渾身氣穴無一不被震破,內力毫無,武當派竟然會有人下次狠手,果然是一代皆不如一代了,唉……”
慕寒沉默,最後又猶豫道:“內力的喪失,倒也是我自己強行解穴的緣故……”
那糟老頭看著慕寒,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異色,“用內力解穴?”
慕寒點點頭。
糟老頭的眼珠動了動,“用內力解穴,耗費的內力,比打鬥的內力耗損更多,有時習武修行甚淺的人,甚至要耗費十成的內力,你既已耗費內力,如今又強行催功應對五行八卦手,一般人,沒死也多半殘了,小子,如此看來,你的功夫相當不了的啊!”
慕寒搖搖頭,“前輩過譽了。”
糟老頭笑道:“我雖說早就退出江湖,可是見得也不少,武林中的奇俠異士也見得多了,什麼東西沒見過,你小子有兩把斧頭,這點我老頭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時,黑衣女子忍不住不耐煩道:“行行行,整個江湖就你老頭最厲害了,走過的路比咱吃過的飯還多,你就直說,能不能醫治吧,不行就一句話直說吧,少來這些有的沒的,真是上了年紀就囉嗦。”
那老頭此刻被折了麵子,自然沒啥好臉色,立刻蹬鼻子上臉了,“什麼叫不能治好,這不是砸了我鬼墨的招牌麼,我告訴你,臭丫頭,今天我要不把他醫好,我這個鬼字就倒過來寫!”
話因剛落,他就起身走進房中,隨後又提著一隻老舊老舊的木箱出來,放到桌上,輕輕地撫上箱子的表麵,歎道:“當年我就是攜著這隻木箱闖蕩江湖,最後也帶著它歸隱,多次想將它掩埋,可是最終還是下不去手,如今一隔幾十年,當年閉箱是為了保命,如今開箱卻是為了救命……”
整個屋內又再次沉寂了下來,最後,糟老頭將視線轉回慕寒,“你小子,也算你運氣了,不過,等你出了這個門後,就必須把這裏的一切都忘了,你沒有見過我這個糟老頭子,也沒有來過這裏,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明白了嗎?”
慕寒點點頭,“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前輩的恩情,我自然不會忘懷。”
糟老頭擺擺手,“什麼恩情,我也不過是為了換壇酒罷了。”說著,他緩緩打開了木箱,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包。
最後,快步走向慕寒,隨即又轉頭瞥了眼黑衣女子和洛青荷,“你們兩個姑娘家就回避一下吧,這裏有我在就夠了。”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衝洛青荷道:“跟我走吧。”
洛青荷眼底流露出一絲擔憂,直直望著慕寒。
慕寒點點頭,示意她離開,一切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