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朝廷的三路大軍出京平亂後,各路進展都還算順利。
北方的盧植所部會和宗元部的精騎後,出壺關東進冀州,與張角的黃巾軍主力相遇於館陶。初戰告捷一舉擊退黃巾軍,解了鄴城之圍,將黃巾軍逐出了魏郡全郡。在會和了冀州地方守軍後,盧植步步為營,一邊緩緩向東壓迫著河北黃巾,一邊等待董卓的涼州援兵前來。
南方的朱儁、皇甫嵩二部在穎川也是進展順利,朱儁部一路高歌猛進,接連攻克七縣之地,穎川黃巾波才部不敢與之交戰,隻是望風而逃。迂回的皇甫嵩部也同樣勢如破竹,在攻占穎川和汝南交接處的父城後,已經繞到穎川東南方向黃巾軍的後方,和朱儁部一前一後,計劃共同夾擊波才部。
大概是感覺到退無可退了,一直望風而逃的黃巾軍終於放棄了逃跑,轉而據城堅守,零星的戰鬥也隨之陸續展開。在稱中,在野外,漢軍和黃巾軍緊咬廝殺,在精銳的漢軍麵前黃巾軍雖然接連失利,但朱儁部的推進速度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朱儁卻絲毫不見半分氣餒,依舊信心滿滿的率著所部奮力向前推進,尋找著波才部的主力。同時不斷的派出信使催促皇甫嵩部速來和他回合,一同夾擊波才所部。
隻是這波才卻狡猾異常,從不與朱儁部正麵交戰,隻遊擊騷擾。黃巾軍多為穎川本地人,對附近的地形熟悉至極,常常利用地利之便忽然從山中水中殺出騷擾一番,待到漢軍大股殺氣騰騰殺到時卻掉頭就跑,若見漢軍追趕的部隊實力強大則躲入山中水中,若是見有機可乘則掉頭殺回吃掉落單的漢軍。
而漢軍雖為王師,卻是不折不扣的客軍,對潁川地形並不熟悉,時常在追擊中迷失了方向。若非朱儁早有遠見,將部分潁川當地的精壯郡兵衝入了行伍之間,恐怕情況為更為惡劣。
黃巾軍如此不按常規的戰術倒是讓漢軍吃虧不少,一連數日都如同精神緊繃,即便是夜晚紮營時也不敢睡的太沉,唯恐黃巾軍半夜襲營騷擾。可朱儁到底是名將,很快就從吃虧中調整了戰術,放棄了去爭奪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回縮兵力,集中所有力量朝著黃巾軍窮追猛打。一旦咬住黃巾軍一部便由騎兵快速追擊包抄,再由步營大軍追上碾殺。這招果然見效,黃巾軍連連數敗,騷擾之術再不複最初的得心應手。
雖然進展減慢,漢軍仍是成功的攻克了二座城市,將黃巾軍的活動空間壓縮到潁川東南一隅,背靠潁水,已經退無可退。漢軍全軍上下更是士氣高漲,人人皆麵帶喜色,認為破賊之日指日可待。也就唯有趙瀚心中有些疑慮,如今戰事順利,他心中的疑慮也就愈發加深。
在他的印象中,曆史上的黃巾軍似乎並沒有如此不堪一擊,相反應該是數次大敗漢軍後最終才被平定下去的。如今進展的如此順利,卻讓他心中愈發不安。所以不止一次的旁的向朱儁建議暫且減緩攻勢以鞏固後方,等待與皇甫嵩部彙合後再繼續推進,以免孤軍深入被黃巾軍所趁。
隻是朱儁卻是極為固執之人,認定了唯有找到黃巾軍主力決戰才是迅速平叛的最好方法,所以並不理會趙瀚的進言。甚至在聽聞皇甫嵩部在新汲城下受到黃巾軍的頑強抵抗,一時難以馳援的消息後,竟也來不及等待皇甫嵩部,隻是下令全軍繼續突進,尋找著黃巾軍的主力以求決戰。
在他看來,皇甫嵩部在新汲城下受阻到並未是件壞事,這樣說明黃巾軍已經分兵去阻攔另一支規模並不輸與他多少的漢軍。皇甫嵩為多年老將,能阻住他的定不會是一支弱旅,波才部竟然分兵迎敵的話,那本部必然會遭到了極大的削弱。如此一來倒是自己趁機立功的好機會了,他朱儁豈會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