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青辭與葉綿寧都不多話,隻得無聲度過一夜。對對方的了解,不過名字而已。
清晨總是紫禁城中最安靜最無破無浪的一個時刻,然而,這樣的時刻,明顯不能永恒。
一大早隻聽見梁偲尹尖銳的女聲,青辭蹙了蹙眉心,放下手中的象牙玉梳,走出屋去。
“真真是不知禮數的,莫不是有娘生沒娘教麼?”梁偲尹一張清麗的麵龐扭曲,明顯極為慍怒。
這話兒倒是重了些,青辭走了過去,雖說這梁偲尹頗為魯莽,然而出口的話到底是有分寸的,能惹她說出這番話的,又是何方神聖?
擠進了人群,青辭細瞧,居然是葉綿寧。
葉綿寧頗為溫潤的說道:“我弄髒了你的帕子,自是會還你個新的,卻是你不依不撓,先前你的這一番話,我悉數奉回。”
這葉綿寧,看著語不驚人,這一說話,真真是驚到了諸位。
梁偲尹一時不知如何回嘴,倒是尷尬了下來。
“誒,這不過是個帕子的小事,也值得吵起來?”一位不明所以的問向旁邊的。
那旁邊的作答:“這一帕子自然是小事,然而牽引這番吵的,卻是有二。”
“你快說來。”
“這一來,梁氏頗為心高氣傲,葉氏道了歉梁氏仍是不依,非得要葉氏鞠躬方作罷,這葉氏自然是不肯的,這一番吵,也就不可避免了。”
“再有二呢?”
“再有二,這梁氏之父乃是撫遠大將軍,葉氏之父乃是安定大將軍,兩人之父,在戰場上爭奪功勞,自然是不合,這梁氏與葉氏焉能和睦?“青辭這下亦是了然,然這作答的人倒是清楚,青辭側頭,不由驚喜,竟是虞扇靈。
青辭拍了拍虞扇靈的肩,順著甜甜叫了聲:“靈姐姐。”
虞扇靈先前也是沒注意到青辭,也是頗為驚喜,應聲又回了句:“凝妹妹怎的也來湊這熱鬧?”
青辭瞧了瞧梁偲尹與葉綿寧,笑了笑,衝虞扇靈道:“原隻是好奇罷了。”
虞扇靈點了點頭。
“靈姐姐莫不如去妹妹屋中小坐,幾日未見,可是想的緊呢。“虞扇靈欣然應下。
然而途中青辭卻壓低了音兒,道:“靈姐姐向來不是多管閑事之輩,怎的有那般好興致,給那人作答?”
虞扇靈輕笑起來:“你未免也太過謹慎,那不過是表妹罷。家中父母囑咐了要多照顧。”
青辭這才釋然。
乾清宮中。
“啪”!
皇帝猛地將奏折拍在案上,怒道:“這撫遠大將軍未免也太過了,這軍餉竟是生生少了這些許,還道是朕短了他們。若僅是拿走了小許,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偏生他這般不知好歹!”
一旁的常德海也是心驚,皇帝雖說登基不過幾年,然而卻是冷靜理智,不曾有差,今兒竟如此大發雷霆,可見這撫遠大將軍做的過了。
也正是因為這撫遠大將軍之過,注定了梁偲尹與後位無緣。
萬念嵐彼時正端著費了許多心力熬成的紫參烏雞湯,徐徐朝乾清宮走去,恰是遇上皇帝發怒,也不知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