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萬念嵐所料,過了兩日,皇帝便召幸了青辭,此後幾日皆是專寵。那青辭有皇帝日日伴著旁的宮嬪自是不敢上前“叨擾”,倒是連累了她,那些個宮嬪無處泄憤訴苦,自是來了自個兒這兒,尤其是瑤貴人來得最勤。往昔那瑤貴人對自己百般殷勤,自個兒自是該幫她父親一把。她父親從泥潭裏出來了,瑤貴人的氣焰便也是盛起來了,但在自己麵前到底是收斂了不少。而今瑤貴人是日日來,日日說道,惹得她心煩尚不自知,而自個兒倒也是不好直接打發她回去,也就由著她折騰。
且耳根子不清淨的也不啻她一人,想那中宮之主皇後也不得清閑了。
萬念嵐無聲的笑了笑,後理了理發鬢,拿起擱在一旁案幾上的古卷細閱。
“娘娘,婉常在求見。”
萬念嵐正是專注,卻聞聲擾斷,一聽,是婉常在,輕笑著擱下古卷,手抬輕揮:“讓她進來罷。”
玉如應是。
萬念嵐袖子輕甩了甩,若有所思。
“嬪妾見過允昭儀,允昭儀萬安。”青辭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萬念嵐扶了扶發鬢的珠釵,抬了抬腕道:“起來吧。”
青辭起身,輕頷首。
萬念嵐指了指邊兒上的檀木椅,道:“坐著吧。”
青辭俯了俯身,道:“謝允昭儀。”
萬念嵐看著青辭,指尖搭在古卷上,狀似漫不經心道:“婉常在不忙著伺候皇上,來本宮這兒作甚?莫不是念著本宮前兒個對你的咄咄逼人,想要討回?”
青辭也是看著萬念嵐,甚為恭敬的說道:“怎敢?該是嬪妾謝允昭儀。”
萬念嵐眉眼染上笑意,雖是心中了然,然嘴上卻是道:“婉常在何談謝?皇上寵你疼你,哪舍得你對別人說一個謝字。”
這說著,又是叫了一旁侍候著的一眾婢子退下。
青辭看著婢子全部退下才站起身跪了下來,道:“若非允昭儀出言重傷,這場苦肉計不一定能成。”
是了,青辭卻是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萬念嵐雖是麵上囂張,然而心底裏卻是個通透人兒,她清醒過來後便是疑惑萬念嵐怎會如此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怎會在婢子麵前對自己如此尖酸刻薄,再聞皇帝言是萬念嵐通知的他,才恍覺原是萬念嵐幫著自個兒完成了一場苦肉計。
萬念嵐聰穎也會看人,自是早就摸透了青辭的心思,任何疼痛無法打壓青辭分毫,唯有精神上的打擊才會輕而易舉的打倒青辭。故而萬念嵐便利用這一點,徹底壓垮青辭,博得皇帝垂憐。
萬念嵐悠悠起身,走近青辭,扶起,道:“你我本為一個盟派的,你得了利,便就是本宮得了利,本宮自是盡力幫著。”
青辭順著起身,看著萬念嵐,頷首道:“實在是多謝允昭儀了。”
萬念嵐抿唇一笑:“不用謝本宮,若是皇帝對你無情,本宮再怎麼推波助瀾也是無用的。”
青辭麵色溫潤卻也是暗著刀鋒般的銳利:“可這一碼歸一碼,允昭儀待嬪妾,自是有恩的。”